就不该过问朝堂的事情。所以她从未问过坪县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不问不代表她对萧不离受伤的事情漠不关心。 “裴十一,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但是你若在知道后想反悔,那定是不能的。”萧不离的声音也带了一些沙哑。 裴沂心想我好不容易抓住的夫婿,如何会轻易的放弃。 萧不离的日子过得并不如看见的那般好,裴沂很快便知道了这一点。当然这些不是萧不离说的,而是郑桜说的。因为次日裴沂还没有等到萧不离的解释,他就被宣进宫了。临走时让郑桜守着裴沂。 裴沂知道郑桜与萧不离同行多年,便索性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昨日死的那人又是谁。 “你这女娘挺奇怪的,旁人看到死人都会不想提,你却一点都不怕的样子。”郑桜笑着,但转眼想到第一次遇到裴沂的情形,便不觉得奇怪了。 裴沂心想她自然是怕的,但怕的不是死了的人,而是萧不离的愤怒。但她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萧不离愤怒的原因。毕竟任何一个人被人背叛都是会生气了。假若有一天文伮背叛了她,她会怎么做呢。她想不出来,但生气和懊恼都不是她想做的事情,她大概会在这事发生之前便结束掉它。 郑桜告诉她,花言是萧不离的亲卫之一,跟在萧不离身边少说也有十年了。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十一娘子曾经见过他。”毕竟花言当初的命就是裴沂救回来的。 裴沂愣了一下,默默的移开了视线。不是因为萧不离对身边之前的不留情,而是因为她大概能猜到萧不离自己动手时的心情。 “将军当初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才这么大一点。”郑桜比了一个身高道:“瘦骨如柴,但一双眼睛却贼亮。你知道他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便是把分到的干粮递给了将军,像要讨好一般。那种地方的人都苦,不仅是生活上苦,也有心理上的苦。死亡容易,但苟活却很难。没有死的斗志不可怕,没得生的希望才可怕。所以将军便如同他抓着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哪怕用尽所有力气也要去讨好他。”明明那么小,却还要证明自己是值得被留下的。所以众人都很喜欢他。他也成为了萧不离身边的亲卫之一。比起其他人功勋伟绩,花言更像是混上的一样。这也是其他几人的笑谈。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敌人安插在萧不离身边的一把刀,时间一到,便要立刻挥下来。 “将军胸前的那道刀伤就是他砍的。”但凡再深一点,萧不离都活不下来。可见对方是真的要置萧不离于死地。 裴沂想象了一下那样的情形,也隐约明白了萧不离的愤怒和不甘心。而更不甘心的是,哪怕对方死了,他都不知道对方是为了何人才背叛他的。她以为萧不离是一个很强大的人,却没想到强大的背后却有这么多的事情。因为越强大便越有很多看不见的敌人。 “我以为萧府鼎盛如斯,其家人也定不会这般麻烦。”她久居宅院,所见所看不过一家之言。裴府势大,纵横朝堂也安然无忧。她便以为萧府也如是。 这话郑桜没有接,因为谁又能想到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应该站在背后的支柱呢。 “萧家站站得越高,觊觎其权势的人就越多。将军之位,防不胜防。” 裴沂想起因婚事引发的种种事情,也开始明白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身不由己。反观萧侯爷能够在风头最盛的时候退出权力之争,便是为了保全家族。 萧不离归来得很晚,但远远的便看到院子里的灯亮着。他走近了,才发现裴沂在院子里坐着,而廊檐下的灯笼早已高高挂起,带着氤氲的光亮。 “你为何不进去?”萧府冷清也不全然于仆从过少,而是两位主子都不喜有人亲近。萧远身边无贴身服侍的仆从,而从外归来的萧不离更没有。不是没人送过女娘侍妾,但都被萧不离拒绝了。他的院子里除了几个平常会打扫庭院的小侍可以进出外,便没有旁人了。 裴沂站了起来,两人只隔了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