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苍旭不仅关系到王书安,更牵连到他山中受袭。所以萧不离才让郑桜看着温苍旭,却没想到温苍旭还是跑了。他一跑,倒让萧不离生出一些疑虑来。 当初提倡剿匪的人是二皇子一派,连右骑将军也是二皇子的人。他们明明可以借这个机会将所有线索抹得一干二净,为何偏偏右骑将军死在了山里,逼得朝堂不得不重新派人剿匪。那官宏也是,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陈文以到的时候死了,就仿佛要将所有的线索指向二皇子一样。 若真如此,那缅东的那些煤矿又去了哪里。 但这些他已经交出去了,自然不会再查。他唯一要找的就是把温苍旭揪出来。他开始觉得温苍旭并不是一个书生那么简单了。这所有的事情就仿佛有人引着他们去查坪县的事情一样。 他没有责罚郑桜,只是让郑桜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温苍旭。 阳光透过乌云倾洒下来,在水面上晕出了不同形状的光晕。裴沂出得小居,便能感受了池水的清冷。她原地站了许久,才发现不知何时,萧不离已经站在了外面。此刻见她瞧过来,便走了过来。 “昨日来的匆忙,还未见过萧侯爷。此间不知侯爷是否得空。” “家父已经上朝去了。你的事情,我昨晚已经告知他了,他让你如在自家一样,无需见外。”萧不离倒没有说谎,他如此隆重的将裴沂带回来,萧远不可能不知道,不闻不问那便是同意了。裴沂是裴旸的嫡女,萧远再恨,也不会对裴沂动手。因为他只会对自己动手。 裴沂闻言,略微松了一口气了。昨日气冲冲的离开,想着再也不回裴府。如今冷静下来了,也知这不过是气话一时冲动。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总是要回到裴府的。 “我们找到了严嬷嬷,并且将她厚葬了。”萧不离突然开口道。 裴沂心中一紧,有些难过也有一些酸涩,她抬眉看着萧不离道了一声如此便好。总好过曝尸荒野成孤魂野鬼。她不知萧不离是否知道她与佟林纾为何不和,也不知他听去了多少,但她也不会问。严嬷嬷说得没错,母亲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她甚至都不知道不喜欢的源头在哪里。 萧不离如今养病在家,便带着裴沂熟悉整个萧府。用他的话来说,便是裴沂迟早要接手这里的,早一些晚一些也没有关系。裴沂没想到偌大的萧府只有十几个下人,着实冷清,便不由得想起一大家子的裴家,当真是热闹有,但烦心事也有。 “我小的时候不愿意离开房间,因为去了哪里都是一个人。奶娘便道以后就会好一些,等上学致仕,或者侯府迎了新人便会好一些。可惜到我离开这里,都是一个人。”萧不离的童年并不美好,幼时孤身一人,及至成年还是顾身一人。花语带回的消息是奶娘卢氏早已故去的,他以为是非意外死亡,却得知是年纪大了因病去世。她并未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道萧不离一离开侯府,侯爷便给了卢氏银钱将人打发走了。当时跟在萧不离身边的仆从都被送走的,就如同要抹去这个人的踪迹一样。萧不离早知萧远不喜欢自己,却也没想到会厌恶到这个地步。 裴沂想起了在山庄的自己,也是孤身一人。但幸好的是她还有一个先生可以带她满山乱跑。如此算来倒是比萧不离幸运一些。她转身站在萧不离的面前道:“常人说夫妻一体,既要相互扶持也要相互照顾。你我经历相似,自会更加珍惜这相互二字。我能做的不多,但但凡我能做的,我都愿意为你做。我会好好管着院子,让你归来便有灯火,饿了便有膳食。” 萧不离低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裴沂,神情不自觉的柔和下来了:“我与你在一起,并非只为这些。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去你想去的地方。” 很遗憾,裴沂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想做的事情。她的人生一开始便是为了把自己嫁出去。她会做膳食,会缝衣,会琴棋书画,所有女娘需要会的东西,她都会。因为这便是她受到的所有的教育。但只有一个人告诉她,你会的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 萧府很大,但很快也走完了。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间偏僻的院子,裴沂抬头看着眼前老旧的阁楼,有一些惊讶。因为院子虽老旧,却打扫得异常干净,甚至还有仆妇在整理植物。萧不离扫了一眼道:“那是家父住的地方。” 裴沂犹疑了看了一眼,倒不知该如何评价萧远好了。萧远在最是春风得意战功赫赫的时候交出了兵权做了一个富贵闲人。他就算什么也不做,等待他的也是泼天的盛宠和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但这样一个人却偏偏守着一个破旧的阁楼缅怀着过往的一切。裴沂倒是有一些羡慕那个未曾谋面的侯夫人了。毕竟人生在世,难得有一人能爱你如斯。 “侯夫人此生应是幸福的。”裴沂道。 萧不离不知母亲幸不幸福,但他知母亲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家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