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便想将裴沂扶回去,却被云不回拦了一下:“既然十一娘子来了,不妨上去一起吃酒如何?” “云不回。”何云初再好的脾气也挂不住了。他原本就不想理这些琐事,也不曾奢望兄友弟恭,可到底还是顾念亲情,却没想到云不回不喜他就算了,竟然连带着裴沂也要一起羞辱。 “怎么,连兄长也不叫了吗?”云不回冷笑:“私相授受放浪形骸,当真是绝配。”他这话一出,连他身后的人也变了脸色,均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云家兄弟不和早已不是稀奇事,但是闹成这般就过了。尤其是裴家娘子还在这里。十一娘子虽说名声不好,但与人品无关,即便人品堪忧,身份也摆在那里。更何况日后是要做一家人的。 “这位郎君可是对我不满。”裴沂原本是打算忍的,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知为何听到这番话,却不想忍下去了。她一再忍让不是因为好欺负,而是因为不得已,因为这是事实。可当她以为可以息事宁人的事情,却发现不管如何不喜欢她的人还是不喜欢她,讨厌她的人还是讨厌她。母亲也好,周苒也好,就算这陌生人也不喜她。那么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云不回这话原本只是对何云初说的,却忘记了裴沂还在这里,只是话已出口,便是收不回来了,只能梗着脖子道:“你们尚未定亲,如此这般私会,可曾顾及两家颜面。” “你这般诋毁兄弟以及未来弟媳,可曾顾及两家颜面。”裴沂不悦的道,兄弟不睦已是笑话,如今连她都牵扯进去了。她就这么看着云不回道:“听闻云家最重亲情,原来只是谣传罢了。你身为兄长,却咄咄逼人,如此盛气凌人哪有一丝兄弟和睦的样子。当着这么多人,你当真不怕让人看笑话吗?”正所谓家丑不外扬,云不回如此忍不得气,可见平常待何云初也是极不好的。她之前受诸多委屈都不曾有人护她一次,如今却护了旁人一次。可是有朝一日能有一人护她,那该有多好。 云不回被说得脸红耳赤,气上心头,也顾不得些许了道:“裴家娘子好生厉害,这还未进云家,便管起云家的事来。也不知你当真进来了,三弟可能承受得住。我劝三弟还是好生想想,莫因美色迷了眼睛,忘记了那传言了。” “次兄慎言。”何云初脸色一沉,上前一步便去阻云不回。云不回却笑了:“你忘了你上次落水差点死掉,母亲哭着要退婚么?这事你可曾与裴家娘子说过。” 何云初阻他不及,只能去看裴沂,裴沂倒是神态自然。毕竟正因为这件事情,她才被打发到庄子去,才引发了朝堂之争。她就说云家怎么没动静呢,原来是真的闹过啊。只可惜闹了又如何,这亲事还不是得进行。她不能拒绝,难道云家就能了吗? “十一娘子不惧此事,可是因为这话听得多了,不以为然了。那三郎可要小心了。”云不回意有所指的笑,但一众人却没人能笑得出来。云家再不满,不也不敢退婚吗。裴家再下嫁,那也是王府贵女。说到底还是云家家事不显。 何云初捏着手,忍得青筋都快冒出来了。但他还是吐了一口气,道:“此事不劳次兄费心了。”他伸手隔开云不回,便要送裴沂回马车。 裴沂刚与他站在一条线上,自不会此时反水,便由着他扶进了马车。 “你且回去,不日我就来下聘。”何云初小声道。虽说声音小,但一旁的云不回听得一清二楚。 裴沂无言的看着他,默不作声的坐下了。 马夫很快便掉转马头,一扬马鞭,啪的一声,马突然跳了起来,以狰狞的模样扬起了马蹄。高扬的马蹄将一旁的云不回吓到了,他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车夫也不知马为何突然受到了惊吓,当下勒紧缰绳将马安抚下来了。只是云不回摔在地上,引得一众人笑了起来。 裴沂听到动静也探出头来,何云初见状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