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叫几个乐师为他抚琴,又叫几个舞者助兴。
刘彻乍一听到儿L子过来,慌忙令众人把所有东西都收起来,一个个低着头从小太子身边飘过。
春望忍着笑腹诽,比太后过来还有用。
刘彻有那么一瞬间嫌儿L来的不是时候。当小孩抱着一把蒜叶给他,奶里奶气要烤肉,老父亲差点感动哭。抱起儿L子就令人准备,即便离午饭还有一个多时辰。
春望没眼看,没眼看。
不过他倒是希望刘据常来,因为没人制得住皇帝,他兴致来了,宣室乌烟瘴气,有时候春望晚上睡觉还觉着脑袋嗡嗡响。
刘彻尝一下蒜叶,辣,他又吩咐厨子做一些薄饼,留着小孩卷蒜叶和肉吃。
刘据没有试过这种吃法,很好奇。等肉烤好,薄薄的面饼呈上来,他觉着小葱更好,蒜叶不如葱嫩。小黄门就去膳房拿一把葱叶。
刘据卷好一个递给老父亲。刘彻很给儿L子面子,接过去做好难以下咽的准备,味道意外不错。刘彻摸摸儿L子的小脑袋,又给他卷一个。
小孩拨开他的手:“脏。”
“哪儿L脏?”刘彻奇怪。
春望小声提醒,他卷肉的手摸过殿下的头。
刘彻震惊,儿L子要不要这么干净:“朕摸的是你的脑袋。”
小孩歪头看老父亲,我的脑袋就不脏了吗。
刘彻张了张口:“……你得亏跟朕一家。若是跟你二舅和表兄一家,就这一点,他俩就能嫌弃的把你赶出家门。”
“舅舅病病不爱干净?”
刘彻心说,这不是重点。
“吃吧,吃吧,自己卷。”刘彻看看手,冲春望招手,春望端来水盆。刘彻一边洗手一边抱怨,“叫你这一说,朕不洗手都不好意思再吃。”
小孩又给他卷一个:“我喂父皇。”
“父皇谢谢你!”刘彻没好气地说,“以后你还是吃了饭再来找父皇吧。”
小孩点头。
刘彻呼吸一窒,儿L子有时候太懂事也烦。
“陛下,有人求见。”春望送水盆回来发现小黄门频频伸头往殿内看,像是有事禀报。
天寒地冻,烤肉呈上来片刻就会变凉,所以刘彻跟儿L子在茶室边烤边吃。刘彻烤肉的时候很闲,
不介意召见小黄门,
“这个时辰还有何事?”
小黄门先偷偷看一下帝王神色,
话语嫌弃,表情轻松:“江充病重,他家人想请太医过去瞧瞧。”
刘彻割肉的手差点割到自己:“谁?”
“绣衣使者。”小黄门道。
江充跟卫青年龄相仿,比刘彻小几岁,去年这个时节身体很好,怎么突然病症:“得了什么急症?”
春望知道一点:“好像忧思过重,身体越发虚弱。”
好熟悉的四个字。
刘彻想起来了,难以置信:“那事过去多久了?”
悬在脑袋上方的宝剑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刘据也听出那事是什么事。
这事说起来不怪东宫,江充敢做初一,凭什么不许旁人做十五。
虽然太后跟他个小人计较显得心胸狭隘,可太后只有一个孙子,皇家也只有一根独苗苗。
赵起和李成只是把小孩当孩子哄就被刘彻处置,江充比起他们来幸运多了。
其实江充以前在封国就得罪过人,江充不是他本名,来到长安后改的。他当绣衣使者的一两年为了立功,得到天子重用,折辱了不少权贵,再有太后晾他十日,诸多事加一起,江充认为他时日无多。
但凡只有拦储君座驾一件事,换做谁也不至于忧思过重。
江充油尽灯枯,春望也不怕得罪小人,意有所指道:“江充经历坎坷想不开吧。”
刘彻顿时想起江充以前种种事迹。念在君臣一场的份上,他令小黄门随江家人前往太医署。
室内气氛沉闷,小孩吧唧一下小嘴,咽口口水,眼巴巴看着冒着香气的烤肉。刘彻余光瞥到,喜笑颜开:“馋了?馋了也不可多食。春望,给太子盛碗汤。”
“不要汤!”小孩气得瞪老父亲。
刘彻捏住儿L子油乎乎的小脸:“喝不喝你说了不算。在此只能听朕的。”
小孩抿抿嘴,下定决心:“以后不在此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