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柔然还是去找了姜梦麟，她拉姜梦麟的手，“我们谈谈。”

姜梦麟自认为已经是耐着极好的性情修养去面对蒋柔然和周嘉曦了，在她看来，周嘉曦现在就是个狗男人。为了蒋柔然，什么都不顾了，当天宋莺莺的挺身而出，这两人齐齐整整选择了失忆和沉默。

“谈什么？”姜梦麟说：“你就这么心安理得么？”

“什么意思？”蒋柔然自小文采出众，她更容易被才华横溢的人吸引，爱上一个出口成章的老男人，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

姜梦麟道：“你拿人家什么礼物了，就这么穷，就这么穷？”

蒋柔然抿嘴，怼回来，“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贫是没钱，穷是没官，我是贫穷，难道你不是吗？难道莺莺不是吗？我们谁又比得过谁？你凭什么用贫穷二字评价我？”

“你风花雪月风化了脑子吧？你不知道宋莺莺把你收的那些东西都原样买了一份，送回去了？周嘉曦没告诉你？那些礼物还是他周嘉曦和宋莺莺一起去买的。你什么人呐你，礼崩乐坏，表面华章，实际绣花枕头，屁也不是。”

蒋柔然长这么大就没被人这么说过，她虽不是大富之家出身，但也算不得什么贫家小户。脖子上是限量的项链，她自己脱，又看不见，使劲一拽，没拽断，倒将自己勒出红痕来。

手腕上还有一串珠宝，这个手链贵一点，将近八千法郎的样子，她摘了手链，说：“你们太侮辱人了，这些东西，莺莺不在乎，难道你以为我在乎吗？”

姜梦麟也是心淡，再加上和周嘉曦的恩怨，那份没消除的怨气全落在了蒋柔然身上，继续补刀，她说：“有些人修炼得深，看破不说破，有些人就喜欢调戏女性，长得漂亮点的，塞点美金港币，算是一种另类调戏。你以为你没被人调戏，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角色，收礼物的时候不拒绝，这会儿就高级起来了？”

说得蒋柔然想哭，姜梦麟还在说：“还有些没什么修炼的，或者完全没体面这个概念的土鳖，有了几个钱，狂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给狗戴金项链，有这功夫，不如去给山区小学捐赠点学习用品。——垃圾，渣滓。”

给狗戴金项链，仿佛指桑骂槐，蒋柔然最是敏感多思，这会儿红着眼眶，手里握着项链，姜梦麟也没看她，嘴里说着：“我最讨厌这些人，这些人不是人，衣冠禽兽都算不上，我告诉你——”

——这本来是宋莺莺对一帮有钱人的定论，姜梦麟将这些话全搬了过来，高山一般压在蒋柔然身上。

蒋柔然用力一扯，贵金属项链断了，断在她掌心，掌心和脖颈都出了一圈血。周嘉曦经过，像看个怪兽一般看着姜梦麟，然后虚抱着蒋柔然去了医务室。

这眼神比上回还要伤人，姜梦麟也心绪不平，她发信息给宋莺莺，“莺莺，我犯错了。”

这会子宋莺莺正在赵家，赵奇兰病了，病得起不来床，满嘴喊着：“姐姐，姐姐。”

赵奇兰根本没有姐姐，赵家的司机佣人来学校接，等着宋莺莺，顾云亭摇下车窗，“奇兰病了，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