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神迹终于在信徒的面前展开,得到了确凿的印证。 原来一直仰望的对方是真的至高无上的,无法企及的存在。 太阳渐渐地升起来了,学校里人越来越多了,李静宜在晦涩的清晨里,踏着十一月早晨的冷雾回教室。 - 晚上最后一节自习课上课铃响的时候,数学老师把李静宜叫了出去,叫她顺便拿上期中考试卷。 李静宜整理了一下,仔细确认自己今天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才拿着红笔和考卷去找老师。 一进办公室,李静宜就看到了有一个男生已经站在数学老师桌子的前面了,背对着门口。 高个子,穿着质感良好的深蓝色卫衣,背影挺拔修长,混身气场清冷干净,正在沉默低头看着什么。 对比起脸,李静宜其实最熟悉的是那个人的背影。 李静宜的脚步微顿,将手里的红笔握得更紧,拇指肉紧紧地扣在笔盖上。 红笔帽那里有一些小小的凹凸不平的纹路,当指肉用力按下去的时候,很疼。 然而李静宜施虐般,反复地用自己的左手五根手指去挤压那些纹路。 片刻后,她静静地走进办公室,眉毛柔和地垂着,表情自然而淡定。 顾淮洲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清冷的眼眸扫过门口。 他的薄唇抿起极淡的弧度,是一个疏离而不失体面的问好。 李静宜也笑了一下,站在数学老师办公室桌子的旁边,安静地等着老师。 两个人都不说话,李静宜一直低头翻着自己的试卷。 她尽管已经把错题看了无数次,还是执着地盯着试卷上的字迹,像是用目光把试卷钉穿。 这是升旗典礼结束以后,她第一次跟这个人那么近。 只有咫尺的距离,稍微扭过头就能说话。 片刻过后,李静宜不动声色地站远了一点,靠到窗边去,把卷子垫在窗台上做笔记。 还是离远一点好。 李静宜慢慢地用红笔涂着数字零的圈圈,迟钝地想着。 靠太近了,心脏的跳动声太大的话,会很丢人。 顾淮洲站在桌子前,随意折起试卷,冷眸微转,扫了一眼窗边低头的李静宜。 片刻后,他又慢慢地把目光收回来,慢条斯理地折着试卷。 十分钟以后,数学老师终于走了进来,笑着说:“都在看试卷啊。” 李静宜收起试卷,走到桌子前,点点头。 数学老师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女人,戴着一副圆眼镜,身上的衣服常常花纹风格出挑。 她夏天喜欢穿黑色凉鞋,冬天喜欢穿半靴配裙子,厚厚的裤袜看起来一点都不冷。 人也很好,常常笑眯眯地,教学的时候风格也很灵活,常常会用一些出奇的方式解题。 一开始大家都不接受她的方式,太歪门邪道了,后来发现在考场上,时间就是分数。 数学老师的那种“偏门”用在选择题上简直是节省时间的利器,大家又分分用用上了那种方法,并且举一反三,研究出选择题的更多“偏门”。 李静宜很喜欢这个老师,一双眸子如澄澈的秋水,静静地听老师说话。 数学老师喝了一口热茶,才盖上杯子:“叫你们两个来,首先第一件事呢,是想找你们俩说一下数学竞赛的事情。” 李静宜竖起了耳朵,认真听。 “你们都知道怎么回事的对不对。首先,学校想让你们在数学和物理两个科目里面选一个,咱们学校数学和物理都很强嘛,你们选什么都可以。” “当然我作为数学老师,私心来说,当然是希望你们俩孩子都选数学。因为实在是很有天赋造诣。但是还是尊重孩子们的想法和意见。所以你们回去以后,跟爸爸妈妈商量一下选哪个,然后确定要上的话,签个同意书就好了。” 数学老师从抽屉里掏出两个文件夹,放到桌子上。 李静宜和顾淮洲接过文件夹。 顾淮洲:“谢谢老师。” 李静宜转头看了一眼顾淮洲,也跟着小声说:“谢谢老师。” 数学老师继续说:“第二件事就是期中考的试卷,第24题第二小问蛮难的,但是我觉得对你们来说蛮有必要的,它很有意思,跟竞赛题的思维方式也很相似。” “竞赛是一条很难的路,每个人都有觉得它难的地方。我觉得对你们两个孩子来说,智力水平不是问题,是否感到“有趣”是关键所在。”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