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莫再追了。”冽风涛插入其间,阻止了慕云追逸与赫蒙少使一点即燃的火星,“此事必须立即禀告王子。” 然而赫蒙少使犹然绷紧面容,仍存审视与警惕,质询冽风涛,“方才那个女子,你安怎解释?” “这……我与她……”冽风涛欲言又止之际,慕云追逸先跳了出来解围。 “那就是个疯婆子,谁都看得到。” “专门向冽风涛发疯吗?大战当前,身为王子亲兵,你竟敢如此宽纵敌人!”赫蒙少使并不为慕云追逸的马虎眼所遮蔽,仍对冽风涛难言之事穷追不舍。 “你这家伙咋个讲不通——” 眼见慕云追逸有几分撸起袖子,物理说服赫蒙少使的苗头,随云远打量了一眼冽风涛,有意出言制止冲突,“关于这件事情,我想冽风涛也会一五一十汇报苍狼王子的,对吗?” “……是。”冽风涛重重低头称是。 随云远于是不再理会他面上纠结难解之色,只小小向赫蒙少使示意走开。 离开现场的二人行至稍远的林下。 “你方才何必拦阻我?冽风涛的亲卫誓言呢,他对于王子的忠义呢?战场之上优柔寡断只会害死同伴!怎能这样轻轻放过!”赫蒙少使对此事仍有不平之意。 比起常年镇守罪海七恶牢的王族亲卫们,身为苗王亲兵,罗碧直属的赫蒙少使将军显然更为熟悉姚明月。然而随云远此时却不打算明确支持他的正确判断,因为团结的另一端便是排外。在西苗联军本就存在撼天阙和苍越孤鸣两个领导核心的分裂之下,不能再进一步加深苍狼王子阵营内部的矛盾冲突了。 同样的话由不同身份之人说出,效果很可能完全不同。她深知这一点。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随云远点评一句即将重点转开,“若说只有牺牲一切便可证明忠义。那么姚明月反手把藏镜人卖得明白,才就取信了苗王。 “那个诡计多端的毒妇!若非她挑拨离间,王与将军又岂会走到这般地步!真正是祸国罪人!” “藏镜人武功盖世,军权在握,若他仍在苗疆与狼主共同扶持王储,则竞日孤鸣篡位必不能这般顺利,因此他也是竞日孤鸣必除之人。但是……”随云远说到此处难免几分讶异,若有所思打量起眼前之人,“世人皆以藏镜人为弑主之罪,但听你之意似乎有所隐情?” 赫蒙少使立刻抿紧唇线,眉峰冷怒。他极力压下为旧主辩解的冲动,只警惕地审视着随云远,“比起王族亲卫,你更加身份可疑,意图不明。” “身份……吗?”随云远弯了弯眉眼,虚浮之笑像是一层粉饰太平的胭脂,底下只是冷冰冰的苍白,“好啊,赫蒙将军就做小王子的眼罢。为他扫除周遭暗藏的觊觎与阴谋,不是很好?” 送走了如同一拳打进棉花更加愤愤的赫蒙少使,随云远向着栽种曼陀罗的所在而去,途中正见到奉天对着一张纸张跪地祭拜,面前的大石块上还摆放着一只他最喜欢吃的烧鸡。 “阿母啊,今日是你的七十大寿。我特别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烧鸡,你看!” 奉天虽然是祭拜,却并无多少悲伤,反倒是像一个顽童向母亲炫耀般蹦蹦跳跳,令人莞尔。随云远正要上去搭话,却见苍越孤鸣的身形握刃军步向奉天而来。 “嗯?你在做什么,这画像之上的人是谁?” “当然是我那慈祥又可爱的阿母啊!”奉天理直气壮地将整张画像展示给他,“阿母最爱吃大烧鸡,你看,这一只是我找到的最大一只。” “哈,你们母子感情这么好,真是令人欣羡。” “我记得,你的阿母好像很早就过世了,你们母子的感情不好吗?”奉天疑问道。 “母后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是我所见过的,这世上最美丽的人。但在我的记忆之中,她总是满面愁容,郁郁寡欢。那双哀怨深深的,注视着我的眼睛,那是一双让看见的人都会为之心痛的眼睛。” “嗯,这样听起来,你的阿母好像过得并不快乐呢。” “确实,母后很少笑,从不与我亲近。” 随云远压下某种沉甸甸的思绪,已无心继续听下去,转身欲走。 “噢,我知道了。一定是苗王待她不好,她才会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不准污蔑父王!” 一声高喝将随云远的步伐定住片刻,她随即感到一阵熟悉而恐怖的威压,寻源望去,正见撼天阙的面容隐在林间月光之下,晦暗不明。 而奉天二人的对话仍在继续。 “那……” “父王一直对母后疼爱非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