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乔嘉南一声又一声地问着,问了无数遍,问得贺泰知死死拽住了自己的拐杖,问得贺庭温不顾一切上前紧紧抱住她,问到最后,乔嘉南被贺庭温禁锢着,嘶吼着朝贺泰知开腔: “我把你当亲爷爷——” 乔嘉南嘴唇早已泛白,她声带微微地抽动着,嘶哑的低吼回荡于休息室中,泛冰的指尖开始抽筋到失去知觉,贺庭温死死地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在乔嘉南耳边说对不起、说冷静,可最后的信仰防线崩塌,乔嘉南已经毫无理智: “我以为,你会是这个世上除了我爸之外最无条件站在我这边的人了啊!” 她像极了将倾的世界树,无能为力,只能任其坠毁。 可贺泰知看着她,最后只得悲鸣的一声:“南南啊”。 宋言月抱着季明婉,季明婉已然跌落在地上无声痛哭,而一旁的贺向泽则是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可所有的所有,贺庭温都不在乎。 贺庭温只是死死地抱着怀里的乔嘉南,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他抓着乔嘉南的双手,阻止她伤害自己,贺庭温已经看见了乔嘉南那双眼里滔天的恨意与绝望,他清楚地知道乔嘉南所有精神支柱都已经断裂—— 完了。 真的完了。 乔嘉南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她死死抱着自己的头,只觉得头疼得快要爆裂,于是乔嘉南用力地锤着自己的头—— 贺庭温双眼通红,半跪在地上,只死死禁锢着她,不让她伤害自己。 他说,阿南,你说我说,不是这样的。 他说,阿南,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他说,阿南,求求你。 不要伤害自己。 求你,真的求求你。 巨大的休息室内,一群沉默的观众,强烈的心悸,与无尽的折磨,被磅礴的绝望吞噬的感受,像是被上帝借走了灵魂。 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贺向泽冷眼看着地上的两人,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声开腔,对着贺泰知:“满意了吗?” 贺泰知掀起眼皮,他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所有愧疚尽数褪去,望向贺向泽的眸底满是冰冷,连声音都苍老了几分: “值得吗?” 贺泰知问。 贺向泽似乎顿了顿,可转瞬即逝,他笑着,笑得猖狂,恶狠狠地盯着贺泰知,一字一顿: “为什么不值得——贺泰知,你们贺家,欠我爸一条命。” 所以凭什么,可以永远云淡风轻。 贺庭温是贺泰知潜心培养出来的、贺家未来最完美的继承人。 可他现在,怕是已经毁了。 贺向泽冷眼看着地上死死抱着乔嘉南的贺庭温,那双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异样,可很快,便被冷漠与痛快覆盖。 一旁的季明婉却忽然站了起来,她满脸通红,是最绝望的神情,可一向柔弱的她却推开了宋言月,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冲到了乔嘉南的面前,猛地抓住了乔嘉南的手—— “南南。” 是饱满爱意与坚定的一声。 蜷缩成一团的乔嘉南动作一顿,她缓慢地抬起头来,看见这样的季明婉,似乎有一丝迷茫,可很快,原本的浑浊与疯狂一寸寸的冷静了下来。 她看见了季明婉那双通红的眼里所发出来的声音。 只见季明婉将乔嘉南拉起来,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向来柔弱与温婉的背脊头一次挺得跟乔嘉南一样直直,她坚定地看着贺家所有人,开口说: “这个婚,我们乔家不结了。” “我的女儿——” 季明婉一顿,她双眼通红,声音哽咽,却是一个母亲瞬间爆发出来的、对自己女儿最大的保护: “我的女儿,嘉南,不是可以任由你们贺家欺负的人!” 说罢,季明婉不顾宋言月的劝阻,拉着乔嘉南转身便走。 乔嘉南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被季明婉握住的手,眼里一寸寸清明起来,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跟着季明婉往外走去。 大门被拉开,略显狼狈的两个人走出走廊、穿过宴会厅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她们的异样,那些目光犹如针扎一般,尽数倾洒在她们的身上。 可乔嘉南根本不在乎,她只是看着眼前坚定的季明婉走。 陈麟和宋云宜小跑过来,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乔嘉南一个眼神镇在原地。 身后似乎有什么人追了出来,满场的人一声惊呼,只见贺庭温从背后死死地拽住了乔嘉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