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止。 乔嘉南的瞳孔几乎是瞬间猛地收缩,她手上的毛巾跌落在地,只反应了一秒,她火速冲进衣帽间套上衣服就往外跑,房间的门被拉开—— 刚想敲门的贺庭温皱着眉头看乔嘉南。 洇水的湿发散散地披在肩上,水痕在白色的衬衫长裙晕开,而乔嘉南本人脸色僵冷,任由水珠顺着轮廓不断往下落。 贺庭温几乎是瞬间一哽,冷声:“你……” 可乔嘉南却知道他此时此刻站在自己房门前的意义,兀地打断了贺庭温:“带我去,就现在。” 贺庭温一顿,心下一沉,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就往楼下走去。 乔嘉南紧跟着他的脚步钻进了副驾驶,扣上安全带,折回去拿东西的贺庭温才坐到驾驶位上,乔嘉南抬头,只看见一件外套披到了自己身上,她一顿,瞥眼望去。 只见贺庭温抬掌,理了理乔嘉南几缕因未干而粘在脸颊边的碎发,他指尖很轻地、触过乔嘉南的耳后,清冽如雪松的气息如潮水般将乔嘉南包裹,而后才略显强硬地开口: “穿上,别感冒了。” 月色淌落入车内、落在贺庭温的身畔、落在他望着乔嘉南的那双眼里。 乔嘉南无言地拢紧了外套。 油门被踩动,汽车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A市某独栋小别墅内却灯火通明,宋云宜一脸急躁地在客厅中走来走去,不时接听电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佣人和保镖们则大气都不敢出,无声地收拾着别墅内凌乱的客厅。 “一群废物!每个月白给你们发那么多工资!” 丢下手机,宋云宜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扭头就向保镖和佣人们怒喝一句。 众人一顿,都神色惶恐。 宋云宜见状更加烦躁,她在客厅来回反复地走来走去,最后一揉长发,往沙发一躺,只觉得自己要完蛋。 就在她自暴自弃的时候,身旁有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宋云宜的脸颊,带着抚慰的意味: “……云宜,别生气,阿姨没事。” 宋云宜一顿,咬了咬唇,她坐起身,顺着那只手抬头,一张面色略显苍白的脸映入眼眶,宋云宜难得地略带愧疚:“阿姨,抱歉,是我的错。” 女人抿出个笑:“不怪你。” 宋云宜眸底流露出来的愧疚意味更甚:“我答应了嘉南会好好照顾你的……” 听人提到嘉南,乔母季明婉苍白的面上神情一顿,又悄无声息地将更多小心翼翼压了下去。 “阿姨,您放心。”宋云宜顿了顿,缓和了语气,“嘉南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季明婉的眸底明显泛起了一抹亮色。 宋云宜则不再言语,她站起身,换回了那副严肃的模样对着保镖和佣人:“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吗?还不快收拾赶紧?!” 保镖和佣人们也不敢反驳,默默低头做事。 就在这时,空寂的别墅外清晰地传来了刹车声,随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外而来,不多久,穿着西装外套内搭衬衫长裙的乔嘉南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乔嘉南僵硬着脸,无试过一群退后的人和宋云宜,径直走到季明婉跟前俯身将人细细看了个遍,确认没事后才不着痕迹地卸了几分力,握住人的手,轻声一句: “……妈。” 贺庭温无声地在人身后站定。 季明婉扯了个笑,反覆盖住乔嘉南的手:“这么晚你怎么还赶过来,我没事……” 乔嘉南又轻声安慰几句,才直起腰,转身将凌乱的室内尽收眼底。 沉默,沉默。 温馨的室内装潢显然被人打砸一通,墙上的挂画有被刮花的痕迹,地上全是季明婉收藏的瓷碗瓷杯碎片,佣人们正拖着地上的水渍,顺着水渍望去,整个开放式厨房都有被水淹过的痕迹。 乔嘉南淡漠面上的阴冷气息毫不遮掩,就这么萦绕在她的周围,连空气也晦涩,她站在那里,裹挟着贫瘠的夜风,像是港口嶙峋的暗礁。 贺庭温站在她的身边,视线透过僵硬的躯体瞥到了站在一旁的宋云宜面上满是踌躇和愧疚,贺庭温一顿,又用余光不动声色地将季明婉的神色揽入。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死寂的室内才响起乔嘉南从喉间挤出的一句,“谁干的?” 沉郁似梅雨时节阴冷潮湿的天。 保镖和佣人们面面相觑。 宋云宜长睫一颤,视死如归般向前站了一步,头都不敢抬: “正在让人去查,我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