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他回想不起来当时公主的表情,他没有看。 他只记得公主沉默良久,然后低声说了句“好,一路珍重。” 而当晚,他就被刑部的人抓捕进了牢狱。 寂静的走道了传来脚步声,庚严睁开了眼。 牢门前,是中书舍人王纯正,代陛下制诰承旨。 庚严知道,陛下的旨意到了,自己是否和大哥庚裘一样,落得人头落地,尸首异处的结局。他勉强的翻动了身子,跪了下来。笑了笑,坦然说道:“王大人,请说吧。” 可出乎意料的,王纯正挥着手让狱卒卸了庚严的枷锁。 “这是何意?”庚严愣住。 “庚小将军,陛下感念你殿前守卫多年,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着你奔赴北境,去劝劝你那不知死活的父亲,让他赶紧开拔去往石藩,不得延误战机,赐你兵符,违者可斩立决。” 这是王纯正和元丰帝讨论多次的结果。 庚世昌手里握着兵马大权,其子庚裘不日前被斩于殿前。派一个人过去贸然替了他,怕是会引起震荡。 而他这个庶出的儿子庚严倒是赤胆忠心,且和庚世昌父子离心多年,倒不怕他倒戈,是个可用的利器。派他过去,最为合适。 庚严听清楚王纯正的话,心神一荡。 北境的边防军和神策军要调去石藩?这是要和石藩开战。他本已死去的心又活了起来。 他缓缓叩首,“罪臣接旨。” 他换了一身便袍,怀中揣着兵符,外加一匹烈马。出了牢狱后直奔明德门的城墙。 可赶到时,已过了巳时。和亲的车队模糊在远方的山雾中。 城墙上的风很大,迷了他的眼。 他站在那里,望着西向,伫立良久。 又一阵寒风裹挟着雪沫阻隔着眼前的视线,混白的大雪里,方向难辨。庚严眯着眼,艰难的辨认处前方不远处有大营的踪迹。 庚严撑着最口一口气,将烈马御到了兵营里。 他不能倒下,他要去救他的公主。 ** 和亲的队伍已经走了十日,如今天气比离开长安时有些寒凉了。 跟着纸鸢一路西行的金龟一家这几日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就连投下的饵料都不吃了。 吓得呼捧着硕大的木桶赶紧过来找纸鸢,心里焦急的却说不出话,只能比划着,伸着手一下指向金龟,一下又摊开手。 瑛嘉没看懂呼的意思,有些迷糊。 身旁的纸鸢笑了笑,解释道:“放心吧,它没死。是天冷了,金龟要准备冬眠了。” 听懂了的瑛嘉乐不可支的呵笑着,她大手一挥,派人将木桶放进了自己的马车内。 好心的说道:“还是我来管吧,我的马车里可以升起火龙,肯定冻不着它们。” 这几日呼和小动物们日夜作伴,都把它们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如今看着空空的两手,又望了眼悠然自在的瑛嘉,呼知道她是公主,自己抢不过她。只能跺着脚,生着闷气去找人给自己做主了。 呼能找的人自然就是司川。 司川抬眼看着杵在自己身前小山似的身姿,眼前闪过黑线。 司川看懂了呼的意思,他解释道:“小动物是纸鸢姑娘带上马队的,你如果很想养着它们,也应该先去征询纸鸢姑娘是否同意。你找我,我也没有办法。” 呼一听,接着比划着。 “可是纸鸢姑娘也被公主抢走了。刚才来人将纸鸢姑娘的东西都收拾了,就连王大人送给她的小木偶都带走了。” 司川想起来了,离开长安城时,王纯正单独找纸鸢说了一会话,原来还送了一个木偶。 他倒是知道王纯正有一手好雕工,就是让他去雕太极殿基柱上的游龙也是得心应手,只是用来刻个小人,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他打断了呼,“好了,我去帮你问问。” 呼见司川答应了他,十分开心,可他怎么瞧着主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呢。 马车晃悠悠的走着,纸鸢被瑛嘉强留在她的马车里作伴。 昨日拓跋怙不知因为什么,带着几个随从骑着快马先行离去了。和亲的队伍由着司川指挥,慢悠悠向前走着。 瑛嘉自那日大哭一场后病了,险些丢了半条命。可明日的太阳照常升起,摆在自己眼前的只有活着这一条路。 那就好好活着,心绪宽了,眼中的天地也宽了。 一路越往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