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的忍不住在你跟前露脸。”孟知意是真正的质朴本真,如此说玩笑话的时候并不常有,她说完院里霎时响起了连绵娇笑。 阮圆红着脸,从善如流地低下头,讷讷回道:“只要能解表姐的热症,妹妹做的都不算辛苦。”她还如孩子一般,遇到难回应的玩笑话,便将自己蜷起来。 孟知意却最喜阮圆这副稚子纯善的模样,让她平日强作的端庄能如烟消散。 “小姐的热症近来已好了许多,看来表小姐的法子确实起效,连那府里费力请的儒医都连连称奇。”含青是有头有脸的大丫鬟,得以才能在主子面前出声。 “丁子香的法子确实好,表妹有心了。”孟知意逗弄一般,抚过阮圆团子一样的脸颊,阮圆羞赧地抬眼看她。 她想,孟知意若真是她姐姐该多好。 又想,那宣平侯世子得是怎样神仙俊秀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 从芳院里自从迎了江南来的阮姑娘,便一改过去的清静幽深,时不时从里传来几声娘子娇声,尽是说不尽的时兴趣事。 帷幕外的陈嬷嬷心里一惊,面上却仍是一副老练肃正的模样,她是跟着大姜氏出阁的老婢子,浸过数不尽的腌臜龃龉,规矩极严。乍一听婢子们在主子前说的调笑话,先狠狠拧起了眉。 只如今有要紧事,由不得她立时发作。 “小姐,陈嬷嬷来了。”通传的婢子矮身走进,室内笑声骤停,含青最是机灵,朝阮圆睇来一眼,便低眉敛目地走近帷幕掀开迎人。 阮圆不敢再坐,正欲站起,却被孟知意扯住袖子,示意她坐下。 再有头脸的婢子,都比不过主子。 陈嬷嬷一进室内便狠狠一惊,孟知意已是尚京极为推崇的长相,清正婉约,如那仕女图里走出的仙女一般,可她身边矮坐着的娘子却是不一样的美。生得一张娇俏圆脸,星眸琼鼻,朱唇轻点,羽睫轻扇带出一股藏不住的灵动,如山林骤起的一阵清风,蕴着说不出的和缓飘渺。 只如今大燕王朝崇尚的是孟知意一般素淡的长相,两相对比下,这小娘子长大些恐怕会落得个“狐媚”的骂名。 察觉到孟知意的维护,陈嬷嬷更是一惊,转瞬却敛下思量:“小姐安好,表小姐安好。近日听闻小姐害了热症,今日见小姐体态舒盈,想来已是将将要好了。” 孟知意淡淡点头,对母亲的婢子并不十分热络,回道:“多亏了表妹的法子,不曾想她年纪虽小,医术却是了得。” 阮圆心生疑惑,却只以为孟知意相谈已久怕是累了。不想对上了一双鹰一样老辣的眸,正是闻言向她看来的陈嬷嬷。她得体欠身,忽略陈嬷嬷打量估价一样的视线,暗中蜷紧了掌心。 “陈嬷嬷今日来这从芳院,是有何要紧事?”陈嬷嬷扭头看向孟知意,低垂的眼含了点讨喜的笑意:“宣平侯世子临府,夫人唤奴婢来请小姐前去请安。” 孟知意本想借体弱推拒,却想起先前回应陈嬷嬷的话,一时更是冷淡,只淡淡应了一声,从芳院里立时陷入了疏离古怪的氛围。 “为娘亲熬药的时辰要到了,我先回——” “表妹与我一起去吧。你是府里的表小姐,理应向世子请安。”阮圆起身的动作再次一顿,迎着陈嬷嬷针一般审视的目光,被孟知意牵着手走出了从芳院。 从从芳院过去侍郎府正堂,不需半柱香,一路上陈嬷嬷见缝插针地教导阮圆规矩:“你出身低,却不可不识规矩,侍郎府里娘子惹来风言,辱的是夫人的脸面。面见世子殿下时,你需双腿站直,上身微俯,低眉敛目,右手执拳,左手在内。” 阮圆明白因着方才从芳院内的纷扰,陈嬷嬷已看轻她三分,她虽明面应着,实际却等着到了堂前寻个由头先离,生怕落得个攀龙附凤的名声。她脚步愈发慢,落在了后头,不想陈嬷嬷挑眼拧眉走近她。 见主子远远在前,陈嬷嬷登时便换了个称呼:“阮姑娘,还需谨记一事。” “陈嬷嬷请讲。” “切勿紧视世子殿下的双眼。”阮圆面有不解,正欲追问,陈嬷嬷却像犯了忌讳不愿再讲,只乌云压顶一般领着她入了正堂。 侍郎府正堂雕栏宽广,通体采用的沉木横梁,一桌一椅皆是玄妙,这一片别具匠心的暗色中,却端坐着个画上走出的矜贵明亮男子。他肩宽体长,本是背身而立,闻声转过脸来,如云开雾散般显现他狭长的眼,一时堂内雨打秋叶般氤氲出一股出尘的清冷感。 “见过世子殿下。”孟知意走在最前,面色沉静,领着一众娘子婢子行礼。 阮圆掩在其中,因着鲜少见礼,垂下的眸慢了一众娘子一息,那人却似有所觉,那视线如雷霆万钧,拂开一众娘子,沉沉压在阮圆面上,尚未看清,便又被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