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载国此时亡-3(1 / 3)

金明清心想:你把我关起来,我就算不想和你在一起,也不可得。反正一天三顿饭不少我的,我就当自己在做表子。自食其力。比郡主娘娘又差什么了?

于是笑道:“你是忽兰王子,我是忽兰王妃。”

忽兰脸上一红,低头微笑,颊边笑涡浅浅。

忽兰微微屈膝,弯腰与金明清平视,目光柔和,“好,那今晚大宴上,我就带了你去,给那些人看看,咱们忽兰王妃。”

金明清听到“大宴”,知道胡人打了胜仗,总要聚起来分钱财,分女人。不由心中一跳,“我也去吗?”

忽兰拍拍她脑袋,“大昌十三省,我取中原三省,三兄金雪取东北三省,南边的汉人可不要害怕么?派了使臣求和,还有个和亲公主。你拿出王妃派头,将她骂了回去,岂不是好?”

金明清敷衍道:“好,好···抢我的男人,这还得了么?一定要骂她祖宗十八代。”心想:忽兰势大,南方朝廷不敢得罪了他,就算城破时,真公主早给先帝砍死了,来和亲的也是个郡主县主,她祖宗,岂不就是我祖宗?

忽兰道:“对,对。抢你的男人。这怎么行?抢你的男人,这是不行的。你的男人···”说着说着,忽然眨了眨眼,别过脸去。

金明清道:“那么要去哪里骂她呢?”

忽兰将手一指:“当然是那里。”

皇宫尚在修葺,殿前牌匾还没烧砸干净。故而大宴设在金雪王子行宫——前朝田贵妃胞弟、兵部田阁部府邸。

二人走了一阵,日渐西斜,夕阳壮丽无轮,照在一溜儿琉璃瓦上,这墙极高且长,金线直没至无。

府外守卫森严,老远有人见到忽兰,弯腰凑上了上来,将二人引了进去。

府邸豪阔,远胜肃王府。金明清绕过一条回廊,暮色四合,一方方窗透出光来,橙光摇摇,如要照到月亮上去。

忽闻檐下香风乱晃,一群粉衫美人躲在柱后,探出半张脸,捂嘴嬉笑。

“汉家娘皮,嘴里甜!”

西凉官兵三五成群,在柱前左摇右晃,伸长了手去抓,也有抓住的,也有抓不住的,抓住的搂过美人亲嘴,故意砸砸有声,急得抓不到的汗如雨下,嘴里西凉话都冒了出来。

家仆嘿笑道:“这是长安大妓院里的姑娘。忽兰王子···”

忽兰笑着摆手,“王妃面前,不许口出妄言。”

家仆连连朝金明清作揖,“是!是···”

忽兰随手赏了把钱,“既然是妓院里的,那也不能让人家白来,算账的时候,该多少钱是多少钱。不许打白条啊。”

说着话,周边守卫愈多,只见一座高大殿堂,比小山也不差不多少。金明清随便数了下窗户,俨然是宫廷礼制,心想:皇帝的确宠爱田贵妃,皇后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西凉人正好成全了皇后。真是皇帝不幸皇后幸。

忽然面前一红,那殿堂大门从后打开,满殿灯烛辉煌,近在眼前。

殿中红柱硕大,柱身飞龙盘凤,插满烛台。两边各摆了十来张桌子,分坐着西凉贵族,人人觥筹交错,碗碟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这时,一左耳残缺的西凉贵族道:“忽兰,你怎么才来?”

忽兰笑着坐在他旁边空位上,“三哥宅子阔气,就陪着老婆多转了两圈。”

金雪大笑:“那容易,咱们换。”

原来是三王子金雪。金明清听过他,脾气极好,敬上礼下,为可汗攻取黄河以北,奠定西凉基业,总以劝和为上,一座城都没屠过。

金明清打过仗,知道这么多难得,用右手敲敲心口,用西凉话说了句“感谢”。

金雪挑了挑眉,“也是我们胡人?”

忽兰笑道,“不是,汉人。”

金雪“嗯”了一声,“那很好,我招了一批汉臣,忽兰你娶老婆的时候,就由他们做规矩吧!比如程先···”

话音未落,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已经走了上来,显然在旁等候多时,轧了耳朵听着,“三王子,臣在!三王子,臣在!”

金雪哈哈大笑:“不要这样嘛。程先生博学广知,我们一群草莽丘八,虽认不得几个字,尊师重道还是懂的。”

老头伏地叩首,却被金雪拦住,只好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哽声道:“那些汉字,都是屁字。幸而三王子,救我弃暗投明。老夫真···”

“真是好不要脸!程午,你堂堂礼部尚书,竟然辜负皇恩,投降鞑子,我、我,我操你妈!”

这句话石破天惊,众人都朝门口看去。

那里一对卫士插刀挡门,一个中年书生双手掰刀刃,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