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人,不要被我负累了。”见郝赟认真听着又恍如不经意地说道:“远嫁也好,阿瑶的姑姑也是嫁去了南城。我已经76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要是我死那天都没还清债,起码债主也很难找到她要求父债女还。” 这说法有些无赖,但对后代而言确实比较有利。郝赟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原来父母还可以为自己的孩子打算到这种程度。自己所求的,亲生父母做不到,现在却被别人的父母感动了,说出来也真是讽刺。郝赟郑重地对白振华保证,无论日后如何,他都会保护白梦瑶的。 次日,白梦瑶怕父母看出端倪,借口明天要上课就匆匆收拾好房间说要回西城了。白振华夫妇心知肚明她是要赶着去打工挣钱,不禁眼角湿润目送他们离开,想着下次等白君遥来探望时让他多关照一下妹妹。尽管白君遥现在两个孩子还小,生活也不太容易,毕竟兄妹俩在西城有个照应,互相帮衬一下也好。 白梦瑶带着郝赟回到西城,又趁周末独自上哥哥白君遥家小坐一会,然后借口约了朋友就回到旅馆找郝赟去玩了。两天后,白梦瑶买车票坐大巴原路返回南城,郝赟原想提出由自己掏腰包坐飞机回去就好,又想跟白梦瑶单独多待些时间,便也默默接受了长达十三小时的车程。一路上,白梦瑶与他谈天说地,说累了就倚在他的肩膀上睡觉。郝赟接触过不少女孩,可从来没有人给过他类似的体验,他觉得白梦瑶就像是和熙的阳光,一点一点把他的世界都照亮了。郝赟发现,只要见到她,自己内心才不会感到孤独空洞。 阴冷潮湿的心田获得了阳光,一株幼苗也随即萌芽,追随阳光而生。 然而,两人守着的秘密因为一宗新闻被发现了。 就在白梦瑶和郝赟离开西城的半月后,西城一所高中有一名女生因遭遇感情挫折而坠楼轻生了。住在西城的白君遥第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发现这正是白梦瑶的学校,想到先前白振华让他注意妹妹最近可能在谈恋爱的事,他就有点坐不住了。白君遥马上致电白梦瑶,恰好白梦瑶回到餐馆里工作没接到电话,白君遥惊出一身冷汗,忙到学校去打听,却被告知学校里根本没有一个叫白梦瑶的学生。白君遥觉得不对劲,又利用职务之便确认了出事女学生的身份,这才松了口气。但问题是,妹妹究竟去了哪里? 白君遥一家住在西城,当得知白梦瑶要去西城上高中时,他曾让妹妹来自己家住,但白梦瑶以侄子侄女还小不方便婉拒了,表示自己住宿舍就好,不能亏了住宿费。白君遥偶尔有跟白梦瑶通电话,白梦瑶一直都说校园生活很好,而且白君遥夫妇忙于工作和照顾两个孩子,一直都没有机会去学校看看白梦瑶的情况,每每邀白梦瑶周末来家里吃顿饭都被白梦瑶以跟着舍友们去玩拒绝了。现在想来,这里头大有文章。 白君遥不敢耽搁,马上致电跟白振华报告了这个情况。挂断电话后,白振华立马拨通了郝赟留下的电话号码。 郝赟当日看到这条新闻时已心感不妙,正想跟白梦瑶商量一下应对办法时,没想到白振华的电话就来了。面对白振华的质问,郝赟只好坦诚了白梦瑶一直在南城打工的事实,并告知白振华她就住在姑姑的家里,姑姑近几个月寄去的钱都是白梦瑶打工挣回来的。 白振华震惊了,马上致电白少华确认了这个事实。他并没有责怪白少华的隐瞒不报和白梦瑶的自作主张,只是深深地陷入了自责。是自己没有尽到父亲应尽的义务,让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过早地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她并非不懂事,只是不计较而已。 放下电话后,郝赟马上跑去餐馆,当着老板面把白梦瑶拉去了后巷。“小白,你马上给你爸回个电话,事情瞒不住了。” 在了解事件后,白梦瑶没有表现得很惊慌,只淡淡叹道:“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没事,老白向姑姑确认过我的安全就行了,我下班回去会跟他好好说的。好运哥,不好意思,烦扰到你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需要这么见外吗?”郝赟倒不这么想,白振华如此重视这个小女儿,不马上回应能行吗?“还是现在跟他说一声吧。” “知道我家出事就马上跑来找我,真是辛苦你这位好哥们了。”白梦瑶笑了笑,又欷歔道:“这个电话现在打不了,我还没想好要跟他说什么。” “我听着他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这才是我最害怕面对的。”无力地靠在墙上,白梦瑶掰着手指闷闷道:“他一定会怪自己没能力却硬要扛上这笔债,害得全家都不得安生。其实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本身不是读书的料,早些接触社会打工挣钱是理所当然的。再说了,一家人哪能计较那么多,不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别担心,还有我呢。”郝赟揉了揉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神也不觉温柔了。“没关系的,慢慢想。” 身后传来响动,两人一看,是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