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招待客人，白振华特意让白梦瑶去市集买了点肉，殷翠霞亲自下厨做饭，白梦瑶把兄长的房间收拾出来给郝赟住。老人家的口味寡淡，乡下的饭菜也不及城里好吃，但这顿饭让郝赟吃出了家的味道。在院子里搬个桌子和几张小凳，摆上碗筷，招呼一声就开吃了。白梦瑶给众人夹菜，吃了两口又抱怨菜有些淡了，白振华振振有词说老人不能摄入太多的盐分，年轻人应该迁就老人家。见一家子有说有笑的，郝赟心生羡慕，忙扒了几口饭压下心头的酸意。

“好运哥，你别光吃饭，多吃点肉。”白梦瑶又给他添了菜。

殷翠霞见两人互动，忍不住推了推白振华：“老头子，瑶瑶这算是处对象了吗？”

不等白振华回答，两人异口同声道：“不是不是，只是普通朋友！”

殷翠霞被逗笑了：“你看，连否认都这么有默契，就像君遥和莉娜一样。”

郝赟和白梦瑶看了看对方，忍不住笑了。

“阿瑶今年才16，现在说处对象还早了些，先读好书才是正经。”白振华不紧不慢地咽下饭才缓缓说道：“她还小，再留几年吧，这样懵懂嫁人也是不长久的。”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几人又说了些其他，饭后白梦瑶收拾了碗盘去洗，殷翠霞去厨房切些水果，院子里只剩下白振华和郝赟。

“你不是阿瑶的同学吧？”白振华一边泡茶一边淡淡说着，虽是发问，语气却十分笃定。

郝赟明白了，这位白爸爸年老体迈却毫不昏庸。“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好吧！”白振华把茶杯递给他，感叹道：“养女儿要操的心比儿子多多了，你就当是我这当爸的放心不下多问几句好了。你待人接物很有分寸，行为举止看着像是出身不俗受过很好的教育，可身上又带了些江湖味。阿瑶从前没有交过你这样的朋友，这次也是她第一次离开我们身边去读书，你们是怎样认识的？西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我年纪大，又要存钱还债，想去看看她也不容易。我很担心她会走歪路，这才多唠叨几句，你别见怪。”

这就是老人家的阅历吗？郝赟真心佩服，仍帮着白梦瑶圆谎：“我觉得读书没用，就想着出来混社会了。偶然一次在餐馆遇到她在打工，觉得这小妹很机灵，也算认识了。小白很乖，她不用上课的时候就去打工，说要赚钱帮家里还债。很惭愧，我原先以为只是她想要获得客人同情多赚钱的手段，这才想要跟她来看看是不是穷到这个地步。”

“她跟客人说了要还债，客人就会多给她钱，这算是行乞吗？”

郝赟把两人在餐馆的事说了，只是隐瞒了地点其实在南城。“我开始是不信的，但看她这么娇弱一个小女孩为了挣几百块不要命地灌酒，我就想她真有那么缺钱吗？说实话，我群架打得都不少了，但看到她灌酒的架势都怕闹出人命，后来就没敢让她喝酒了，想着刁难她让她知难而退。哪知为了赚我手上的钞票，连一些伤自尊的要求她都照做了，我才信她真的很缺钱。”

“那丫头千杯不醉，我倒不担心她吃亏，只是这样喝法伤身……唉，都是我这当爸的没用，人家的女儿捧在手心里美美地养着，我这女儿自打生下来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现在还要放下身段去挣钱帮忙还债……”白振华擦了擦眼角，见白梦瑶不在忙压低声音问道：“我们白家家教极严，她没有为了挣钱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郝赟有些局促，搔着脑袋小声道：“没有没有，我……我曾经开玩笑说花一百万包养她，她都坚决不同意。”

白振华玩味地扫视他一轮，呷了口茶才悠悠道：“你说实话，是不是看上她了？”

“我……我当她是好哥们，并没有这样的想法。”郝赟忙喝了口茶，想想又补充道：“至少现在没有。”

“唔，那还行，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太着急了反而不好。”

“这么说，您不反对我和小白交往吗？”郝赟试探着问道。

“我年事已高，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要做什么事，要交怎样的朋友，这些都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白振华意味深长地看着郝赟：“你很好，至少底子不错，要是能洗洗这身江湖气我就更放心了。不过我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到底还是要看阿瑶的意思。”

“我……我是说做朋友。”郝赟脸上一热，一时也闹不清自己心里对白梦瑶是怎样的定位。

“不管是朋友还是更近一步，我都是这个意思。”

郝赟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叔叔，那您的债……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我们白家的债是应该由我来承担的，不能拖累了孩子。”白振华看了眼厨房，欷歔道：“阿瑶这么懂事我很欣慰，但这也对她太不公平了。原是我痴心妄想，想着等她多长几岁我就能还清债务，干干净净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