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没理了还要找外人来说理?敢情这些人就是小兔崽子请来演戏的,你们就是合着伙来冤枉我儿子!”牛大妈可没给这些外地人脸面,一上来就是一顿埋汰。 “这件事我已经陪江小哥在南城警局立案了,是非曲直有警察去调查,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接触过这笔钱的人都有嫌疑。这笔钱是被偷了还是江小哥自己藏起来了,总会有个归处的。南城经济发达,警察最擅长查这种案子了,作恶之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白振华淡淡说道:“除了法理,我们或许还能说说因果报应。我倒是想不到谁有这种胆量,连人家的丧葬费也要贪。这种钱是能轻易贪得起的吗?真是想钱想疯了,也不想想死者会到阴司告上一状,轻则家运不济,重则顽疾缠身,直到还清贪去的丧葬费为止。” 牛大妈气得脸色发青,颤抖的手指指着白振华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竟然敢咒我们家!” “今天初次见面,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无冤无仇的我为何要诅咒你家?”白振华风轻云淡地回应道:“我只是说贪了别人丧葬费的人,你不是说自己一家子都是清白的吗?” 牛大妈动了动嘴唇,却再也没能说出什么,只好气急败坏地扒开人群骂咧咧跑回家去了。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都说还是城里人有办法治得了牛大妈。阿狗和阿成也私下说老爷子不鸣则已,一开口就让老泼妇闭上臭嘴落荒而逃,看来小青姐的威武霸气都是从老爷子这遗传来的。没了热闹看,好事者也散去了大半,屋里只剩下江天冬爷孙、白振华三人、村长和四五个来帮忙办丧事的叔伯。 “好了,冬子起来吧!”村长拉起了地上的江天冬,帮他拍拍身上的泥土。“钱丢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到村里头问问,你也去问问你的亲戚,看着能不能凑点钱把事给办了吧!” “不用问了,这丧葬费我来出。江小哥在南城帮过我,他有困难我应该帮他一把。这水佃村的风俗我不懂,就劳烦村长和各位叔伯为江家操办丧仪了。”白振华说着,阿狗忙从背囊里掏出九万块的现金交给了村长。 “这……”村长拿着钱,看看白振华又看看江天冬,见江天冬点头才收下了。 “这里是九万块,你们最好当面数一数,大家都清楚明白,免得再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阿成正色道:“我们老板想为老爷子添福添寿,也想江小哥父母的葬礼办得体面些,所以多捐了一点,长长久久,取个好意头嘛!村长,这些钱都是给江家办丧事用的,我家老板是有钱,但不是傻子。刚刚我们老爷子说的因果报应您也听到了,行善的人福寿双全,而贪婪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村长忙赔着笑应下了:“我们一定会把这场丧礼办得体体面面的,又不是缺心眼,哪能贪这种钱!办完事剩下的钱也会还给冬子的。”这个憨货跑了一趟南城,怎么就傍上有钱人了?看来得好好巴结一下,兴许日后自己也能大赚一笔。 闲话几句,又分配了一轮任务,村长和叔伯们都去忙活了。阿成揽过江天冬走出门外,在他耳边小声道:“如果村长还有钱剩下还给你,你就给他两三百块辛苦费;如果剩得多,其他叔伯也给个一两百,但记住,村长一定要比他们多一点。那些没来帮忙的就不用给了,余下的钱好好存着,你和爷爷好好过日子吧!”江天冬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哥哥啊,现在事情解决了,你就安心休养吧!”白振华坐在床沿,握住了江爷爷的手:“听天冬说你会医,正巧我也会一点,要不咱俩唠一唠?” 江爷爷挣扎着要坐起身,白振华想要阻止,他却说一直躺着身子更不自在,不如起身跟白振华聊聊天。“不知贵人高姓大名?” “不敢称贵,我姓白。” “莫不是西城白家?巧了,咱们江家祖上就是拜白家为师的!”提及往事,江爷爷难得高兴了些:“说来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我家祖先离开西南之地后,因战乱再也没有机会回去拜谒师门,我们这些小辈也不知该怎么寻。家主他老人家还好吗?” “唉,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如今哪还有什么西城白家,这几百年来不断分家,前几代家主在战乱中死得太急,好多医术都失传喽!”白振华自嘲道:“当家主又如何,还不是只有儿女和孙辈肯听我唠几句?现在的白家可以说人人都是家主,百川堂早已不复往日天下医者朝圣之象了。” “您就是家主?”江爷爷连忙下榻要跪拜:“请受徒孙一拜。” 白振华忙招呼阿狗架住江爷爷不让他拜下去。“唠唠就好好坐着唠,你拜什么?现在哪还兴这一套,被我家孩子看到又要笑话我老迂腐了。” 再三劝说下,江爷爷才肯作罢。“如今白家仍后继有人?” 白振华叹道:“医还是医,只不过是西医和兽医,见效快挣钱多嘛……现代社会节奏快,一颗小药丸能搞定的事,谁还要喝上半月的苦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