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戚笃行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陈宗依然没有半分气恼,“我等无论如何都为将军办到!” “可否帮我找到一个人,姓荆名鸿,曾是扬州籍,应是三月前从安平所调来的奎州,专门修缮防事的,最好能帮我把这个人调出来,事不宜迟,我需要他跟我回一趟安平救人。” “荆鸿?”陈宗显然吃了一惊,“可是鸿雁的鸿?” “不错。” “将军要找的这人,昨夜恰好被调到了奎州大营,”陈宗回忆道,“听说字写得极好,就被举荐去了马暨忠身边,帮他抄录回信,您原来用的那几个文官,他用着都不放心,就贬去了别地。” 戚笃行在心里叹了口气,他遭难,究竟连累了身边的多少人?陈宗降职,文官被贬,数以百计的亲信都被调去了不同的军队中,好分散他原本的势力。 这个朝堂,真是对他赶尽杀绝。 他不敢再往深了想,逼着自己的思绪回到了当前的事上,“确定调不出来了吗?” “是,现在奎州的兵力布防还在调动,一定需要这个人写明告知京城,”陈宗摇头,“一时半会他从马暨忠身边走不开的。” 戚笃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不能去大营找人,荆燕的大哥也不能出来见他,应该如何说明这件事呢? 他突然想到了,书信。 就算面见不上,话也有办法带到的,他唯一担心的是,荆燕如此信任她这个大哥,这人却未必真的能料事如神,猜到他那个叔父的藏身之地。 到那时,那女人该怎么办? 他惴惴不安撕下袖口的一块布条,去了临近的店家中,找来笔墨写明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 陈宗也把他安排在有自己人守着的城中民户里,从白天等到晚上,终于等来了回信。 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近医馆,寻赌坊。 - 金县县衙。 荆燕想过古人对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会有畏惧,会排斥,但没想到,居然也会被拿来作为排除异己的借口。 什么山火之征,妖物祸众,亏他们扯得出来,能把她好好的农机,跟这些莫名其妙的事联系在一起。 封建迷信,如此荒谬! “就算我与你们说了,我的这些机具是从何而来,你们也会颠倒是非,把白的都说成黑的!”荆燕张口大声反驳道,“早知就会是这样,我又何必废这个口舌!” 她跪在堂下,闭紧了嘴冷笑道。 “大人,”讼师步步紧逼,“我等猜到此女会反口不认,所以,特意将其中一妖物从安平带来了。” 他转头道,“呈上来。” 灰色的无人机机翼被折得七零八落,躺在黑色的木盘中,荆燕看见了,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跟着折坏的无人机一起上来的,还有哭得两只眼睛肿成桃的杨寡妇,她跟在后面哭天抢地:“为什么要抢走我们的东西?!” “妖妇!你被这东西蛊惑其中,都犹不自知!”讼师手中的纸扇一合,指着她的鼻尖骂道,“众乡亲从此女便可见一斑!” “此物被她们叫作铁蝗虫,”讼师狞笑道,“可上天百丈,嗡声如雷,同飞蝗入境没有两样,你敢说,此名此行,难道不是有飞蝗成了精怪附于其身?” “大人,此为初步猜测,堂上找县中阴阳先生一算便知,”讼师胸有成竹,“这女人被那蝗精摄了心魄,依仗此物在田间作法,安平城中近来隐有旱迹,附近田地颗粒无收,唯有这个杨氏家,不见折损,此事难道不可疑吗?” 荆燕听了他一套歪理,又是蝗虫成精,又是旱灾作祟,她恨不能冲上去,将这些古代人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神狐鬼怪的封建糟粕! 讼师一番头皮发麻的慷慨陈词讲完,她终于能冷笑一声。 “妖物?”她死死盯着堂上的这些人,“你们见过妖吗,被妖附过身吗,就知道这是妖物?” “被妖附身的人和物,在你们眼里,就是要害人的,”她不急不忙地说道,“所以才要除去,对吗?” 她的话几乎是顺着讼师方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一旁的侯大都瞪大了眼睛,一时没明白,她要做什么。 “那如果,这些你们要除去的东西,根本就不害人呢?” 荆燕缓缓站了起来,在脑海中幻想出了机库的样子。 他们毁了一台,她还有第二台,第三台! 半空中,先是细微的轻响,而后嗡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在县衙庭中的人们逐渐有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