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 “娘娘,该用膳了!”敬禾嬷嬷俯身提醒着。 皇后滚着佛珠的手不停,双合的眸子依旧紧闭着,她声音沙哑得犹如干枯的沙漠,声线残破而苍老,“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 “午时!”皇后手中的动作一停,幽深的双眸缓缓睁开,意有所指道,“朝会该散了吧!” “散了!”敬禾明白皇后心中所想,只是...事已至此,现在能想的也是如何保全皇后之位,“娘娘,身子重要!” 皇后紧了紧手中的佛珠,半响低垂下眸子,“朝会有什么消息?” 敬禾嬷嬷还想再劝,“娘娘...” “说!”皇后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 敬禾无奈,只能将消息一一道来,“太子身死,东宫一干人等皆判了斩立决,所有牵扯其中的人员以罪判刑。” 皇后不无意外,“到头来还是穆贵妃母子占了便宜。” 敬禾道,“韩王虽晋升为一品亲王,可陛下却下旨让其前往边境镇守。” 皇后对此有些意外,“韩王被调离淀京了?” 敬禾也觉得奇怪,“回娘娘的话,韩王确实被下令离开京都。”这也是敬禾奇怪的地方,按理来说,韩王护驾有功,当下应该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怎么在这个这节骨眼上离开京都。 还有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情,竟是诡异得很,想探听些什么也较之往常更是艰难百倍。 皇后虽不清楚其中发生了何事,可她与文德帝夫妻二十载,自认对文德帝有几分的了解。韩王定然做了什么触及文德帝的底线了,否则他不会冒着不慈的名声也要把韩王调离淀京。 穆贵妃也好,皇后也罢,都不过是文德帝权衡朝堂的一颗棋子。这样的事实在太子死后,皇后渐渐回味了过来。 不管是韩王还是太子,都不是文德帝心中继位的人选,可笑她与穆贵妃争得头破血流的,到头来不过是为了旁人做嫁衣罢了。 想到这里,皇后眼中涌起了股癫狂之色,握着佛珠的手越发的紧促,心中发狠道,东宫虽输了可陛下也未必就能赢。 “娘娘,我们要不要和长公主联系?”敬禾忧心忡忡地问道,毕竟靖安长公主还是周朝的皇后,只要周朝出面,娘娘未必不能坐稳皇后的位置,只是会少几分尊荣,但也总比被清算的处境来得好。 “不要联系!”皇后当即摇头道,“靖安的处境不必本宫好,别再让她趟晋国的浑水了。”如今她只剩靖安一个孩子了,皇后心中仅存的母爱让她迅速地从丧子之痛醒过来。 “可是...”敬禾还想说什么,皇后径直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没什么可是,只要周国与晋国还没撕破脸面,本宫的这个皇后就还存在一天。” 皇后清楚敬禾在想什么,她缓缓地合上双眼,手中井然有序地滑动着佛珠,语气淡淡道,“嬷嬷,一切都会过去的,什么都不要去做!” 敬禾看了看皇后,心头难免染上抹落寞,曾经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如今只能龟缩在寸土之内,用礼佛诵经来躲避世人方冷眼,实在叫人看着心酸。 敬禾忍下心头的酸涩,低低地道,“奴婢去给娘娘传膳。”言罢,敬禾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退了出去。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皇后睁开了幽深的双眸,瞳孔深处翻涌着浓烈的狠厉,房间内不知何时多了道倩影,默默地伫立在柱子的影子里。 空气沉寂了许久,皇后沙哑的声音轻如鸿羽,如同耳边低喃,可道出的话却是字字要人性命,“你们不必再隐藏了,太子在底下寂寞得很,让陛下也去陪陪他罢。” 影子低着头听完吩咐,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殿内,片刻,敬禾提着膳食回来了。 而此时,紫宸宫中的角门处,急急忙忙地走近了个宫女,神色间藏着几分慌张之色。 青雉见到宫女,脚不停歇地将人引进了殿内,青雉俯首朝着宸妃回禀,“娘娘,清莹回来了。” 宸妃看了眼底下的宫女,坐直了身子,“事情可办妥了?” 清莹脸庞上尤残留两份惊慌之色,“回娘娘话,已经打听清楚了。昔日宫宴之上,贞安公主与秦王先后出现在宁柏宫,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贞安公主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宁柏宫,随后秦王也沉着脸离开。 第二日宁柏宫中便死了个宫女,对外的说辞是以下犯上处死的,宫中虽有留言说那宫女起了攀龙之心,私自给秦王下药意图不轨。 但宁柏宫中扫洒的小宫女正好与那死去的宫女同屋居住,据她所言,死去的宫女——小悠当晚未当值,一直在屋内不曾离开。” 由此可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