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沈于归做了酸梅饮子与蜜浮酥奈花,在腾云楼中挂上水牌售卖,销量甚好。 几乎来腾云楼的每一桌食客皆会慕名点这两样吃食。酸梅饮子冰冰凉凉,蜜浮酥奈花清爽可口,最适合烦躁生闷的夏日食用。 而那日沈于归拿去叫余家木店所刻的水牌,当日便被立即送了来,沈于归亲自于腾云楼中挂上。 水牌上所刻的乃是三样吃食,只是腾云楼中暂时只供应前两样。于是,这最后一道名为“软酪”的吃食,便可谓是吊足了食客们的胃口。 一连数日,每日想点软酪的食客皆不少,却无一人真正吃到此吃食。不过,众多食客,却无一人抱怨或是催促,而是不约而同地耐心等待。 今日没有,那我便明日再来问问呗! 如此,食客不催,沈于归倒是乐得自在。也不急着做这道软酪,每日里依旧插花品茶,早晨看看账簿,暮时出门晃悠。 相比之下,阿桃阿竹她们却是有些焦急。虽说食客与掌柜皆是佛系心态,一个慢慢等,一个懒得动。可是一连数日,重复对着同一张食客的面孔道“明日复明日”,却也是很尴尬的呀! 于是,在某一个午后,沈于归的门被这二位女使敲开了。 阿桃阿竹推门进去,迎面扑来一阵凉意。如今入夏,腾云楼中各处皆用冰块纳凉,只是腾云楼中空间甚大,即便有些凉意,却也不及沈于归一间房中的效果来得好。 沈于归的小间乃是单独布置,入口位于腾云楼顶层的极隐秘的位置,一般食客断不会察觉有异。 小间中两面有小窗,为了隐私与神秘,沈于归总是用珠帘掩着,轻易不掀开。若是不知内情,单从外头看去,根本发现不了其中窍门。 由于这小间位处腾云楼顶层,沈于归只需默默站在窗边,微微掀起珠帘些许,便能十分清楚地看见整个腾云楼各处的情况。无论是高台之上的舞姬,亦或是各间雅间的食客,皆能一览无余。 小间之内的布置亦甚是精致,素净雅致,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极简风”。整间小间之内,虽无纷繁复杂的装饰,却具一种别样的美感。 小间的一角放着大缸冰块,走进来的,便让人觉得浑身凉爽,仿佛身处春日一般。 当下沈于归身着一袭湖蓝长裙,手中缓缓摇着团扇,团扇上绣着精巧的枫叶桂花,正坐在桌案后头皱着眉头看着账簿。 见阿桃阿竹二人进来,沈于归抬眼:“是有什么事情吗?” 阿桃阿竹道明自己来意,沈于归听了,也不说什么,只是神秘笑道:“无需慌忙。这软酪呢,定是会做的,只是我还在等罢了。” 阿桃阿竹面面相觑走出小间,二人想不明白。 等?这还需要等什么? · 两日后,刚过巳时,腾云楼中一个小女使在后院收拾菜蔬时,见从后门外街上缓缓驶来一辆精致马车,直往腾云楼后院的方向行来。 那小女使不以为意,依旧收拾着待会儿要用的菜蔬,却听见“吱呀”一声,那马车直接在脚店后院的小门外头停下了。 然后,便看见一个打扮得甚是精致的女使下了马车,转身又去扶车上的人。 不知这是什么情况。小女使忙躲在竹筐后头,只露出一双好奇的眼睛,查看这里的动静。 竹筐很大,能很好地隐匿自己的身形。 在那女使之后从马车上下来的人身材瘦高苗条,身材纤细,看着像是个女子。 而且看这身材,定还是个大美人儿! 本朝审美与前朝风格迥异,前朝女子以丰腴为美,到了本朝,审美观念又发生变化,女子乃是以瘦弱、纤细、高挑为美。眼前这女子,身材高挑又瘦弱纤细,这不是顶级的大美人儿是什么! 小女使接着看那二人的动作,只见那娘子与她的女使已走下马车,径直向腾云楼走去。 那娘子头上带着幂篱,垂着长长的白色轻纱,微微风过,白色轻纱便随风而动,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美丽来。 轻纱统共围了好几层,小女使盯了半日,却愣是没看清楚那娘子究竟长什么样子,只是在朦朦胧胧之中,看见些许。 那娘子的白色轻纱同她的月白色长裙亦是相互对应,整个人望去,从头到脚,每一处皆是美的,又美得浑然天成。 “不知这位可是卞行首?” 那搀扶着白衣娘子的小女使点头道:“正是,正是!” “二位这边请,我家掌柜娘子早已恭候二位多时了。” 三人进了腾云楼,躲在竹筐后头的小女使这才鬼鬼祟祟探出头来。
软酪配琵琶(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