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见状,也不知是什么情况,于是茫然地看向沈于归。沈于归放下手边的算盘招呼道:“这道莲房鱼包乃是奴家所做,不知丈人有何指教?” 那食客是个老头模样,长得也其貌不扬,见沈于归说这道菜肴乃是自己所做,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上下将沈于归打量了一番,方缓缓开口道:“不好。” 沈于归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在汴京城中从馄饨铺做起,到食肆,如今再到脚店,这一路沈于归对于自己的厨艺还是颇有自信的。 而且在汴京城中开食店快一年,也可以说是在餐饮业混得风生水起,食客从来对于自己厨艺的反应也是极好,还从未有人说过一个“不”字。 这老头穿着打扮也不如何,若是细细论来还有些寒酸,再联想到方才所说的那句“不好”,又将做这道菜的人叫了来,这一系列的因素串联起来,沈于归倒不禁想到了一个词—— “霸王餐”。 自己从前在这汴京城中开食店,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却不曾想脚店开张的第一日便碰上了个来吃霸王餐的老霸王。沈于归眼睛一瞟,给了旁边的阿黎一个眼神。 阿黎见沈于归几乎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头,又瞥了瞥那位老食客,阿黎便大致猜测到了怎么回事。当下四个闲汉皆不在脚店中,除了那几个橱役,其余在脚店中忙着的又皆是女人,倒是有些难办。 沈于归见阿黎转头去了厨房,也不知她理解到自己的意思没有,眼前又要和这丈人周旋,于是沈于归照例堆起脸上的笑容,态度十分的好:“不知这道莲房鱼包,是如何不合丈人口味呢?” 那丈人看着桌上的莲房鱼包,又看看沈于归道:“这位小娘子,若这道莲房鱼包真是小娘子所做,小娘子当真是天纵奇才!” 沈于归再愣,越发搞不清楚这老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方才说不好,如今又说好,这究竟是要哪样嘛? 却见那老头又摇头道:“小娘子虽有天资,只是依旧资历尚浅,不够火候,意境层次也终究差了许多。” 还未等沈于归发话,那老头又作惊讶状:“哟!老夫今日出门走得急了,忘了带银钱。小娘子,这顿饭钱老夫先赊着,待老夫家去后取了钱便送来?” 赊账这件事儿,沈于归虽不大喜欢,但在如今这个时代,也算是常有的事。不过赊账也得有个赊法,若是相熟又知根底的顾客,自然可以爽快无比,但对于头一次光临的眼生顾客,却得细细地问清其姓名、住址,届时若是钱没送来也可自派人去取。 沈于归见这丈人前言不搭后语的模样,又说“赊账”,心中的猜疑已是定下了七八分,于是一面瞅着厨房的方向,一面笑道:“赊账也行,只是不知丈人姓甚名甚、家住何方?奴家好做个登记。” 只是那丈人对于这问题却又是半天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既不付钱又不自报家门住址,当真引人猜疑。沈于归一瞟眼,见阿黎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还真将那四个橱役带了出来。 那四个橱役气势汹汹出来,袖子已挽上了胳膊肘,一幅随时要干架的样子。沈于归一使眼色,阿黎便心有灵犀地带着四个大男人去脚店门外预先堵着了。 沈于归脸上虽是继续笑着,话中却已开始警惕:“丈人,若是当真来得匆忙,未带银两,即便想要赊账,也得有个像样的赊法才是。只是丈人既不付钱,也不报上姓名住址,届时奴家可去何处才能寻人?丈人今日付钱也可,赊账也可,只是要按着规定。不然,可休怪奴家要与丈人去见官府相见了。” 那老头似乎没想到沈于归会如此,神色极是惊讶,回头又看见阿黎已带了四个大汉堵在了门口,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你们……” 沈于归堵在前,阿黎带人堵在后,那丈人看看前面,再看看后面,似乎又有什么想说的话,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若是这位丈人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掌柜娘子耐心听一听又何妨?” 沈于归向门口看去,只见一道修长身影不紧不慢走进来,手中还提着一篮子新鲜各色花朵。自然,这人不光是来吃饭的,也是来庆祝自己脚店开业的。 方晏如进了脚店,径直来到丈人这一桌,先是将花篮递给沈于归,又掏出一小块银子,放在桌上,算是替那丈人结了饭钱。 那丈人却也不向方晏如道谢,只是大笑道:“不愧是方大人,果然,这偌大汴京城中,在食肆酒楼中寻大人远比在府衙中容易得多!” 方晏如亦笑,还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丈人便也复坐下来,方晏如自坐了下首。 沈于归毕竟也是能在汴京城中做脚店的掌柜娘子的人,自然也不是个傻子。如今看着这两人,似乎是认识,关系还挺熟络,于是脸上又重堆起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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