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妄真进门的时候，黄梨已经在盆里点起了火，放了一些纸钱进去，看见去而复返的徐妄真两人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想要挡住火盆。

徐妄真轻声道：“需要我先回避吗？”

黄梨呆住，缓慢地摇了摇头。

“那我们再谈谈吧。”徐妄真找了凳子坐下，“没关系，你可以继续烧。”

胡柴：“……”徐先生莫不是被那姓言的传染了。

黄梨咬着嘴唇，舀了一瓢水浇灭了火盆，坐到徐妄真对面：“你不是不信我吗？”

徐妄真真诚道：“是她不信，我是信的，所以我们现在分道扬镳了。”

黄梨怀疑地看他，却也没再追问：“说吧，你想问什么？”

徐妄真：“你跟李琛感情很好。”

“我已经说过了，他帮过我很多。”

“也怪不得你会为他烧纸。”

黄梨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徐妄真：“李琛家里常备着这些东西吗？”

火盆、纸钱还有金元宝，徐妄真还看见她头上系着的白布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是没有的。

“……父亲和哥哥是在这里发的丧，琛哥毕竟是魁首的儿子，他发疯杀了人的事情不宜声张。”

“他们葬在哪里？”

“在城外，魁首划了一片风水好的地方当墓地，桃源镇上死了人都葬在那儿。”

“那李琛也是吗？”

黄梨沉默片刻，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昨日听李明说琛哥死了，看他们的意思，好像没想给琛哥办葬礼。”

“魁首和李琛关系不好吗？”

“我一直以为是很好的，不然我也……”黄梨眼眶发红，“真的是魁首要杀琛哥吗？”

“言寸是那么说的，看李明的态度应当确实是。”

黄梨闭上眼睛，眼泪流了出来，她长得不差，从前的生活也应当不差，皮肤白皙，手指不能说是细嫩，但也没什么做过重活的痕迹。不过她的父兄不在了，庇护她的李琛也不在了，以后的生活恐怕不会好过。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可能是失望了吧，一个被浊气影响甚至杀人的儿子，魁首应该也是思考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吧。”

“可是他跟琛哥又有什么不一样！”黄梨突然爆发，愤恨道，“他们明明是一样的！凭什么他就能活着，琛哥就要死！”

徐妄真和胡柴对视一眼，又很快错开。

黄梨对李琛真的有这么深的感情吗？

“为什么说他们是一样的？”

黄梨冷笑：“他们都喝了别人的血啊。你们不知道吗？这镇子最开始是在一个降临者的庇护下发展起来的，后来那个降临者死了，魁首那伙人为了得到她的力量，取了她的血做药，所以他们才能在浊气缠身的情况下保持清醒。”

秘密就这样轻易地出现在眼前，徐妄真有些发懵：“谁告诉你的？”

“李琛啊，我在他身边这么久，知道这点事还不是易如反掌。”黄梨充满希冀地看着他，“你会杀了他们吧？就像谢谪星那样，你会的吧？”

徐妄真喉咙发紧：“……我会查清楚的。”

“你会告诉言寸吗？”黄梨问，紧接着道，“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她。”

徐妄真一愣。

“当然，这是你的选择。”

城外树门附近。

楚寒刚到就看到在道路中央蹦蹦跳跳的小纸人，看见她明显精神一振，飞快地朝她跑了过来。

楚寒蹲下伸手，纸人顺着她的胳膊跑到肩膀，一屁股坐了下来。

“辛苦你了，等了很久吧。”

纸人摇摇头，指了指桃源镇的方向示意她过去。

楚寒把背上的重剑卸了下来，重重地插到地上，一股清气随之荡开，扫到路旁的树木，原本暗沉色的叶子瞬间清亮了许多，但几息之后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楚寒眉头一皱：“怪不得谢师妹要我来帮忙，这地方的浊气也太浓郁了。”

纸人认真地点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她肩膀上写写画画，又指向桃源镇。

楚寒：“原来师兄的任务就是这儿啊。他和师妹见过面了？按照师妹的习惯估计没多待见他。”

小纸人歪头。

楚寒忍不住捏了捏它：“师妹让我在外面部署鸣剑，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回去找师妹？”

小纸人抱住她的脖子，惹得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