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将章启幼时喜欢过的弹弓小剑等诸多玩物妥善地收着,在他回京后一并交还给他。 嬷嬷见虞秋烟听明白了,才继续道:“圣人是有心的,那时候王爷才回京,对京城到底有些陌生,圣人怜他离开的时候年纪小,在王爷回京后便允王爷将他小时候用过的那些物件带走,不管是锦宸宫里的,还是哪个殿里的,只要喜欢的,都能带走。” 这位嬷嬷也是从宫中退下来的,后来机缘巧合又进了肃王府,一直管着王府里大小事宜。 “其实王爷一贯记性是很好的,说起这凤尾蕉,王妃兴许不知道,奴婢却记得,以前在锦宸宫,这凤尾蕉便是王爷年幼时亲手栽种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宫中什么都没要,也只带走了这棵树。” “那时候,奴婢还是锦宸宫的粗使宫女,偶尔会帮忙修剪花枝,那时小主子种了树,便常常来看树,奴婢还总听见他问那些奴仆,凤尾蕉要多久长大多久开花……” 年幼的小主子,亲手种下了凤尾蕉,期盼着它开花的一日,便对园里花匠说,一定要好好照顾它,要它顺顺利利地长大开花。 可凤尾蕉的花期实在漫长,漫长到他来不及看到它长大开花便离了宫。 但他对这样一颗随手种下的小树也记得那样清晰,移植到了王府内也是着人精心照料着,就像是一种承诺。 嬷嬷还在继续道:“王爷这般念旧情,对一棵死气沉沉的凤尾蕉都不丢弃,精心照料,更何况是王妃这样要同王爷共度终生的人,那更是一辈子的事了……” 也不知道是嬷嬷年纪大了讲的话太感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虞秋烟听到后来竟有些沉默。 那颗被树围精心呵护起来的凤尾蕉,花心中央已经开出了一层新生的嫩叶,微微蜷缩着。 他从小就这般信守承诺么,对一颗小树都记得这般清楚。 虞秋烟想得入神,没发觉身后有人靠近。 嬷嬷见到章启悄声走过来,正要行礼被章启抬手止住了,嬷嬷当即会意缓声往后退了数步。 虞秋烟伸出手想去触碰中心的嫩叶,还没碰到,手背覆上一层温热。 “小心。” 章启捏着她的手避开尖刺。 她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又看了看那颗绿色的向四周辐射开的刺状蕉叶树。 “嬷嬷同你说过了?”章启率先开口。 虞秋烟点头:“王爷你对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这样清楚吗?” 还是说这棵树已经是他对锦宸宫最后的一点回忆了,其余的都不是小时候的模样了。 突然很想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情。 “不全然是因为树,凤尾蕉的花期漫长,本王幼年时十分顽皮,不喜管教。”章启的视线飘远,轻声道,“先皇曾告诉本王,若是凤尾蕉开花,本王才算长大了。” 而这至少要十年。 那时候先皇说这样的话是怎样的宠溺,虞秋烟能想象出来。 无论是从嬷嬷口中,还是宫中遇到的女官口中,她隐约能知道章启小时候应当是无忧无虑,备受宠爱的。 可惜后来,权势更迭,瞬息万变。 虞秋烟不由抱住章启的腰身,闷声道:“那你还将它带回府中。” 物是人非。到今日,这些只怕已经算不上好的回忆了。 “怎么了?”章启揽着人,看着她的发旋,觉出了她的情绪变化。 他想了一息,低头吻了一下女子的发旋,半开玩笑道:“你连本王带回来的树都要吃醋么?” 吃醋?虞秋烟看了一眼面前长得张牙舞爪的凤尾蕉……她会吃它的醋?她分明是在感怀章启小时候的遭遇。 虞秋烟抬头无奈地看向章启:“王爷,你在想什么?” “……”章启沉默了一瞬。 人总是贪心的,他喜欢她,便想要占据她更多的视线,其实是他希望她吃醋,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