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虞秋烟醒过来时章启还在身旁。 一只手臂半环着她的腰身,将她揽住。 身侧源源不断地传来热意,睡着了兴许不觉得,醒来后她才觉得有些热。 虞秋烟微微转过脑袋,偏着头看身侧之人,章启的脑袋就紧挨着她的肩侧,呼吸绵长,眉头松散,狭长的眼眸紧闭着,身上素白的中衣衣领微微散开,露出内里的锁骨。 他看起来倒是睡得倒是格外好,就是折腾得虞秋烟有些累。 若说嫁人同待字闺中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在晚上的时候…… 昨日,从宫中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虞秋烟新嫁过来,有不少事情需要接手,更遑论还有她带来的那些嫁妆,也都需要一一收进库房,所以一回府,管家和管事嬷嬷挨个求见。 她在前头忙前忙后,一会同管家商议府上的事情,一会又指使着人开箱分类,将那些用惯了的用具摆进屋内…… 章启从宫中回来后便沉着脸,跟在她身后,观望着她有条不紊地处理府中事务,他帮不上什么忙便罢了,还在一侧碍手碍脚。 三不五时出个声,一会着人倒茶,坐在身后一言不发便吓得赏云盈香不敢多问。 一会又瞧虞秋烟那一匣子陈旧的珍珠不顺眼,说是王府库房有年初御赐的,比她的旧物更新。 虞秋烟当下不满,便赶他回了房,转头他说到做到,着管家去库房搜罗出了一匣子东珠,管家拿出来时,还兴致勃勃地对虞秋烟说:“听王爷说王妃那一匣子是南地之物,不够大,这才特意着嬷嬷去库房取了东珠……” 南地之物……虞秋烟原本忙得晕头转向,哪里顾得上这些,经管家一提醒,转头去看,才发现是盈香竟将宋成毓送的那一匣子南珠给带到了王府来,还给摆了出来。 难怪章启挑刺。 虞秋烟一时理亏,难免要哄人。 回屋的时候见章启靠在榻上闭目养神,抬起手,衣袖遮着眸子,姿态随意,还以为一整日不得闲,他也累了。 虞秋烟拿起一旁的软被,正要盖上去,谁知一凑近,就被拉了下去。 章启忽然看了她一眼,眸光深邃,一抬手掐着虞秋烟皙白的下巴,灼热的吻紧随而至,往后按着手腕的那只手没一会儿不安分地挑开衣衫,不过一日的功夫已车熟路地顺着宽大的外衫探进了里头…… 整个过程,章启一言不发,不由人退让地索吻,显然还带着几分凶意,可手下一举一动却又耐心极足。 他一向如此,温柔至极,又不容抗拒。 虞秋烟一开始还推拒,后来便彻底放弃了。 等到章启抱着她往拔步床侧行时,她才觉难耐,抬手攀住了章启肩膀,透着男人肩侧望着远处星星点点摇曳的烛火,才分了几分心神去想事情怎么到这样的地步…… 她成亲这几日来从早到晚都不得闲,章启也不例外,原来以为就新婚之夜会辛苦些,后面便不必常常如此。 可经过昨日,虞秋烟才发觉,章启在新婚那日,竟还有所收敛…… 虞秋烟从回忆中醒过神,轻轻转动了一下被揽住的身子,将章启的手缓缓挪开。 他像个偶人一般任由她挪动着,虞秋烟想起昨日心下愤愤,伸出手戳了戳他的颧骨,很快又缩回了指尖,见他始终没动,又伸出手去,重复了数次才收了手。 屋外静悄悄的,时辰似乎还早,可虞秋烟再睡不着了。她睡在了拔步床的里头,要出去必然惊醒章启。 好在这雕花拔步床很大,她蹑手蹑脚地坐起了身,缓缓挪着身子,准备从床尾跨过去,整个过程尽量不影响到章启。 才跨出去了一只脚,另一只就要跟上,半垂在床边的被褥不堪重负彻底滑落到床榻之下,虞秋烟伸手去捞,却忽然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往下倾倒去。 绞纱之上悬着的香囊流苏被震得轻动,虞秋烟来不及惊叫,就呆在了原地。 因为想要从床尾跨过去,导致她这一下不稳直接扑在了章启的腰上,视线正对着他的腹部…… “看哪儿?”章启低着嗓子道。 屋外的丫鬟听到声响轻扣着隔扇门,还没出声询问,虞秋烟慌声喊:“没事!不用进来!”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样子被人瞧见了挺叫人浮想联翩的。 丫鬟退下,虞秋烟转过头呼出一口气,头顶传来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睡觉乱动什么?” 男人素白的中衣微微凌乱,再往上,躺在床上的人头发披散,眉峰下神色清亮,嘴角勾起一点幅度。 他探出手将人往上一拉,带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