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戒? 同样是一眼能看出利弊的事情,他总是选了相反的方向。 同样,白云杉突然愣住,同样是一眼看出利弊的事情,脑中闪过的名字让他一惊。同样,他认罚。 白云杉摇头,深深的无奈和挫败。 从最开始的震惊到质疑,到愤怒,到失望,白云杉始终无法为白景暝找到一个理由,所以他今天才接过了长棍,才问,可惜白景暝仍旧沉默。 他认罚,但是他不认错,过了十几年,白云杉不想承认这一点。过了十几年,白云杉也不想再逼他一次,因为谁也不想再来一次。 “你记不记得,他出国前我和他玩的那个游戏。”白云杉被老爷子问得一愣,想想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老爷子看着白云杉,“你还记得吧。”他点头,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提起这件事情,“小时候藏不住的东西,长大了倒是藏得挺好。你啊,早就应该把事情说清楚。” “是。”白云杉低头,接着说,“年初,我只是让他少抽点,没有把话说明白,所以才到了这一步。” “你三岁还是他三岁?”白云杉被老爷子骂得一愣,茫然地看着老爷子,老爷子被气笑了,起身坐到了一边的茶海边。 “你觉得他找上你,让你打到满意,真的是因为那块牌子?”老爷子一边加水,一边示意白云杉坐下,“十年,找你那么难吗?” 嗡嗡声响起,白云杉一愣,他一直以为那是一场交易,白景暝提出的交易,他一直以为他很想要那块牌子。不管是在费城,还是回来之后的反反复复。 “年初的事情,走到那一步,连奉凰都被牵扯进来,你觉得他真的看不清利弊吗?”老爷子打开茶盒闻了闻,用茶勺取出茶叶,“逼到那一步,他才肯说出来,他真的只是怕你打断他的腿吗?” “你觉得,他今天能做出挟持我的事情,想要的是什么?” 白云杉没有答,老爷子也没有催促,不紧不慢地准备着茶具,等水烧好,烫了茶具,洗了茶,最后将杯子递到了白云杉面前,“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他,他是白景暝,是你白云杉的侄子,是你白云杉当亲儿子养大的孩子。”白云杉愣住了,木然地接过老爷子手里的杯子,“这是永远改变不了,也不需要靠其他任何东西去维系的关系。” 【他的世界里,他不能任性,即使他知道我们在意他,但是一切请求都有代价。】司马的话在耳边回响,一切都有代价。 “你处处护着他,却不告诉他,他心不安,才需要去求证。”老爷子将杯子放在白云杉面前,“当年景昊的事情,他走了,你就让他走了,再也没寻过他。” 脑子里突然响起那晚在医院病房的那句,【你也没让我回来】。 “如今,他非得留个把柄给你握着,是让你安心。”老爷子眯着眼睛,“让你抓着软肋,他才安心。” “是我错了。”白云杉低头,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为什么他要回来,他回来之后却什么都不要,他却那么执着于身份牌,好像这样子一切就都能解释清楚了。 “所以,打你也不冤。”白云杉一愣,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刚想张嘴,却被老爷子看透了一般,“人就刑堂先跪着吧,你也不必求情,我给过你一次机会。” 白云杉心理一惊,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三月在这里,老爷子把事情交给自己处理,没有再过问。如今走到这一步,白景暝能逼着老爷子写下手令,也.... “是。”白云杉低头答道。 --------------------------------- 人是有极限的,人不是机器,不是你把螺丝拧紧固定在一个角度上,就一直能那么摆着,人会疼会木会僵,即使他是白景暝,他也不是钢铁机器。 不能动,听起来很简单,可是有些是就是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白景暝舔了舔了舔嘴唇,已经全是裂开的死皮,口干舌燥。阳光照的他睁不开眼睛,中午接近40度的高温晒得青砖发烫,汗水顺着鬓角滴落,汇在身下。 不能动,膝盖已经木了,现在甚至感觉不到皮肉之苦,只觉得全身的骨头疼。 不能动,他微微仰头,长长的吸入一口气然后再慢慢吐出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可是却压抑不住心底升起的欲望。 不能动,他咬牙闭上眼睛,身侧的拳头紧握,他知道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