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杉站在院子里,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正午的太阳发白,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白云杉站在树荫下,背上的汗浸湿了衣服,紧皱的眉头透出一丝焦虑。 他的脑子里仍旧一片混乱,想起还跪在刑堂的白景暝就脑仁疼。 他怎么也没想到,白景暝会挟持老爷子,走到这一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怎么来求这个情。但是除了老爷子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总不能让他就这么一直在刑堂跪着吧。 他不知道进了内堂之后,和老爷子独处的那段时间他们说了什么,他看到两人进去,白景暝松口,然后写了些什么,然后最后白景暝跪了下来。再出来的时候白景暝顺从地跪回了那块方砖之上,而老爷子只是说,【如你所愿】,然后让武战将藤条递给你自己。 而白景暝只是道谢,然后就着跪着褪去了上衣。 老爷子让打六十,不多不少,所以这是在替罚,那没有打完的六十。 【规矩你是知道的,至于桌上的东西你自己说明一下吧】。老爷子丢下这句话就带着武战出了门,甚至没有等白景暝说出那句是,他们之间应该是有所约定。 【桌上的东西】,这个关键字让自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所以他冲进了内堂,桌上放着的是白景暝的印章、狼牙和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上面写的就是所谓的手令,纸上的内容简单明晰,开头写着自己的名字,末尾是老爷子和白景暝盖章签字。白纸黑色,红色的印泥,签字盖章后即刻生效。 当他提着藤条回到了院子,白景暝仍旧只是低着头跪在那一块方砖之上。 【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可他只是低着头说,【没有】 怒气之下,一脚踹了过去,而他却好像预料到了一般,咬着牙,稳稳地跪在那一块方砖之上。 【有什么要说的吗?】多么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可他却只是咬着牙说了一句,【对不起】。 白云杉又点燃了一根烟,刚抽上一口房门就打开了,出来的宁超见到他叫了句三爷,屋里传来老爷子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白云杉拧灭了手里的烟,整了整衣服,深吸了一口气才往里走,宁超退出了书房,关上了门。 “抽了不少。”老爷子放下书皱眉道,白云杉低头没有说话,事情到这一步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像武战说的,【你这小子真的是,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白云杉无从辩驳。 无法无天,确实如此。 “他说,你问了,他没答。”白云杉听到老爷子这么说,身体不由僵了一下,所以是欺上瞒下,刚想屈膝跪下,老爷子指了指一边的椅子道,“别老杵在那里,看着心烦。” 白云杉有些意外,答了句是转身坐下,听到老爷子接着说,“到这一步,你还准备瞒着我?”白云杉脸色微变,听到老爷子接着说,“说说吧,那长棍是怎么回事。” 果然,什么都逃不脱老爷子的眼睛。白云杉叹了口气,早上撞见的那一幕,老爷子自然是看出了端倪。 刑堂极少用长棍,家法规矩更多的是警示,就是个教训,没准备打出个好歹,藤条就是个皮外伤,长棍用不好就是伤经动骨。恐怕那长棍入手的那一刻老爷子就知道了吧,泡了一夜手感自然不同,能出现在那里,自然就是白景暝提前准备好的。 “之前在基地....”白云杉捋了捋思路,最后还是觉得从Tony出事说起,然后是那晚白景暝的违禁外出和Ji举报,最后停在了书房里那顿打。 老爷子听完微微点头,靠着沙发靠背上似乎琢磨了一会儿,“明知故犯,你确实应该打断他的腿。” 白云杉低头,不知道怎么接话,他确实有些后悔没有在老爷子来之前就揍他一顿,揍一顿说不定就不会做出之后的荒唐事。 “他心里清楚得很。”白云杉一愣,抬头看着老爷子,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正如老爷子所说,白景暝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像当年在费城的会议室里,他跪下举起皮带,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管是换回他想要的身份牌,还是突然义无反顾地回白家,还是今天在刑堂,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在做什么,确实是明知故犯。 “你知道他为什么回来吗?”老爷子看着白云杉皱起的眉头,接着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戒吗?” 从白景暝突然回来,这个问题其实也一直困扰着白云杉,他为什么要回来? 费城一见,虽然后续对OCEAN有所遏制,但总体影响不大,稍作休整就能缓过来,他能继续活得自由自在。 他为什么要回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