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似然年轻,但是沙场征战多年。
已经从空气里,嗅出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陆逊刚刚下了哨塔,大营外骤然间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火光。
这火光突然,陆逊马上停止了脚步。
只见这点微弱的火光一生二,二生三,迅速扩展。前后不过片刻功夫,就化为了无数火星,多到数也数不清。
“小心!”
接着无数火星,忽然间冲霄而起。
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绵密的火星雨,向着江东军的大营散落了下来。
“小心火箭!”
陆逊的童孔急剧收缩,大声呼喊。
荆州军不是说要来劫营的么?
既是劫营,怎么不冲进来,却反而躲在外面放起火箭来了?
只片刻,那一大片火箭就已经落在江东大营里。
堆放在大营里的杂物、干草立刻就被引燃,还有不少帐篷也被火箭射中,顷刻间燃烧起来。
“哪里来的火!”
“快救火!”
营帐中休息的士卒慌乱跑了出来。
有的只穿着靴子,有的只穿了裤子,有的甚至什么也没穿。
最初时,大营里只有零星火头。
但是几波箭雨过后,江东大营里的火就急剧增加。
如果让火势继续漫延下去,整座大营以及所有的粮秣辎重都将会付之一矩!
看着通红的大营,爬出来的甘宁咬牙切齿。
方才的埋伏不成不说,这关兴还真来了!
“关兴小儿!”甘宁咬了咬牙,喝道,“传令各部,取水救火!”
“传令各部,取水救火!”
十数骑传令兵,飞驰而去。
如今大营不安稳,陆逊也没有派人盲目出击。
徐盛被吵醒,再次被安排防止关兴荆州军进攻。
毕竟,大营内的火势还不大,而且陆逊也心有不甘。
还想着万一关兴趁机进攻的话,仍可以让徐盛截然其退路。
荆州军从始至终,都只在大营外来来回回的游走放箭,绝不肯真的发起攻击。
救援了火势,甘宁派出骑兵驱逐,荆州军也只是换个方位继续袭扰。
渐渐的,甘宁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情况不对啊!”
甘宁皱着眉头,找到陆逊道。
这次袭扰,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
荆州军并没有真正进攻,江东军死伤也很少。
陆逊点点头,也说道:“在下也觉得情形不太对。如此无功之战,关兴有何意义?”
徐盛在旁,也说道:“这支荆州军好像不是在来厮杀的,而是专门来牵制我军的。”
“牵制我军?”
陆逊听得,重复了一遍。
既然是牵制,那就是有别的目标了。
附近没有江东援兵,有的只是丁奉水军。
陆逊勐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瞪大眼睛道:“莫不是去偷袭水军!”
甘宁一听,也失声大叫道:“莫非这是关兴小儿用的声东击西之计,假称劫营诱使我们防备,然后趁机联合陈式消灭丁奉?这一支兵马却是用来牵制我们,令我们无暇去接应救援丁奉?”
陆逊麾下,如今战船都在丁奉手上。
要是丁奉被歼灭,那陆逊就腹背受敌了。
“好个关兴,还是中了他的圈套!”
徐盛本十分小心,这时也懊恼不已。
丁奉是甘宁小兄弟,甘宁不得不救。
于是甘宁急切道:“恳请护军出兵,救援丁奉!”
只是陆逊依旧疑虑,叫道:“兴霸且慢。”
甘宁将横江铁索缠绕在腰间,已经翻身上马,这时不得不停下。
“护军有何言语?”
陆逊叫道:“兴霸,此事颇为蹊跷!窃以为在局势明朗之前,断不可轻动,否则极可能落入关兴连环算计之中。”
见陆逊婆婆妈妈,甘宁受不住了。
“等局势明朗就晚了,丁奉已经被关兴小儿攻杀了。”
甘宁却根本不听。
“丁奉是我弟兄,我不能坐视不管。今次出兵是我,功过我自会与至尊禀报!”
说完,甘宁打马出营。
他麾下老班底就有八百锦帆贼,往来征战,战损就随地补充。
再加上孙权信重,与吕蒙交情匪浅,对军中资历尚浅的陆逊,根本置之不理。
陆逊见甘宁出营,也是无可奈何。
思虑一番,大营没事,那真有可能是关兴要进攻丁奉。
于是陆逊放下个人感情,命令徐盛道:“文向!且与兴霸同去,路上务必小心!”
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