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群臣满腹疑窦,有耿直的臣子问道:“敢问国舅,陛下何日临朝?” 今日是大朝会啊,怎得太子突然就不适了呢。 国之将亡,必有异象。 只是这朝会之日太子不适,不知道算不算异象。 “一切需陛下定夺。” 提问的臣子得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只得叹息。 威严庄重的帝王卤簿陈列在麟德殿正殿门外,十二面龙旗依次排列,迎冬风招展。 大梁群臣下了丹陛,三三两两往宫门口走。 晴空一道闪电劈过,震耳的雷声直砸在麟德殿上。 离正殿门口最近的左侧龙旗被拦腰斩断,断裂处参差不齐,木屑碎了一地。龙旗旗杆是被外力强行折断的。 炸雷过后,天上迅速集结起乌云,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不过片刻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天空也黑的如同傍晚一般。 腿快的臣子已经走到了宫门口,走得慢的臣子就近找了游廊或者门下避雨。 中散大夫姚昌淼走到了麟德殿宫门口,回首远望,原本空无一人的麟德大殿内浮现一个黑影,如魑离鬼魅一般。 姚昌淼心头猛地一缩。 待仔细定睛一看,才看清那是申国舅,似乎走到大殿前,端详那面被披断的龙旗。 他是人,非鬼非魅非妖。可饶是如此,姚昌淼依旧觉得冷风穿透了厚厚的衣物,直刺肌肤,不由得打了个大大的寒战。 旁边与他一起的大臣看见他冻得一抖,道:“姚大人是被风吹着了吧,这天气,虽说二月下雨也是寻常,可也没有这么急的。” 他们都亲眼看见了天雷斩断龙旗杆,可谁都不敢提起这件事,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怪不得姚大人觉得冷呢,你的官袍都被打湿了。” 姚昌淼被同僚提醒,才发现大雨下房檐雨滴如注,左肩肩头不知何时被淋湿了,雨水洇透了小半个身子。 姚昌淼勉强挤出一个笑,内心却清晰察觉道,他觉得冷是因为一种直觉,这个直觉从未有过,强烈而直接: 天降惊雷,折断龙旗,不详,不详。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沈重回来时天已放晴,只是他们一行人也几乎被淋透了。 刚才沈灵萱看见天气不好,就让人提前准备上热汤和姜茶。 沈重回来后,刚好用上。 沈重沐浴完,喝了碗热热的姜茶,才觉得舒缓了过来。 刚才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二月初下雨不是稀罕事,只是天雷劈断龙旗,确实怪异。 雨后初晴,沈灵萱带着沈信在屋外玩。 换了一身衣服的郑管家从沈重房间出来,对沈灵萱点点头。 “小信今日还没看书,去把夫子布置的功课做完。” 沈信玩的正开心,冷不妨被姐姐一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呆呆地,睁着水漉漉的眼睛欲求饶。 沈灵萱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点点他的鼻子:“别想求饶。来人,带公子回屋。” 沈信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沈灵萱进屋行了一礼,“爹爹。” “坐。” “梵梵,”沈重忖度着话语,“你做好准备,我们可能很快就要离京了。” 今日大朝会,太子突有恙,陛下未出席,怎么看宫中都像是出了大事。 “今日那阵急雨,劈断了麟德殿殿门前的龙旗。”沈重语气平淡,交代出一件骇人之事。“听闻国舅素信鬼神之说,这件事怕是会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二月下雨,不是好兆头么。‘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今年春耕怕是要丰收了。” 沈重听见女儿稚气的言论,倒是笑了。 二月下雨,若是从百姓的角度想,确实是个好兆头。 只是,不知道朝廷会不会这么想。 “天降雷,断龙旗?”李二觉得匪夷所思,“国舅没说什么?” 以申国舅的针点大的心眼,不把麟德殿翻个底朝天肯甘罢休? 贺余摇摇头,“侯爷才回来,宫中也没有别的消息传来。” 李二正欲开口,那边贺有跑过来,气喘吁吁道:“二……二公子,侯爷让您过去一趟。” 李二心下了然,道:“知道了。” 书房,李临渊和李靖怀已经等候了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