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睡觉。 沈灵萱有了答案,沈重却开始忙了起来。 新年的例礼答谢都是头疼的事,以往在燕勒城,人际简单,郑管家便料理了。今年到了京中,沈重又是被封归德将军后第一年回京述职,例礼上可马虎不得。郑管家遇到拿不准的事去找沈重,沈重不在只能去找沈灵萱,沈灵萱拿不准的事便只能修书问李乐清。 李乐清耳濡目染,自是知晓高门内许多弯弯绕绕的事,她说高门之间的故旧姻亲,折转往事,她就掂量着轻重,仿照旧事办,所幸能参详的事例够多,小半月下来没出什么大的纰漏。 很快到了上元佳节。 京中的上元节盛景远非燕勒城可比。花灯如海,布满了长安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颜色纷呈,形状材质各异。有鱼灯,螃蟹灯,荷花灯,因新年是兔年,灯展上还是以兔子灯居多。最常见的是纸扎和纱绢的,贵重的有琉璃材质的,再讲究一些的,还会点上一点金粉,花灯便在上元灯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一个身着锦袍面若冠玉的公子,闲庭信步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飞髻秀丽的姑娘,她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半大男孩。 小男孩是第一次见这么盛大的上元灯展,一只手被牵着,眼睛像是黏在了道路两边的花灯上,缤彩缭乱,应接不暇。 蓦地,他的脚步被带地停止了。他疑惑,抬头看向姐姐,却发现带他们出来走在前面的那个哥哥也停下了脚步,转了身,站在他俩面前,手里拿着不知何时买的两只白兔花灯,一大一小,分别递给姐姐和他。 沈信看向姐姐,在姐姐也笑着点头应允后,开心地从哥哥手里接过来那只小的花灯,把手抽回来拨弄着灯绳,是眼睛红红的小兔子。 沈灵萱也接过了另一只花灯,轻声道,“谢谢将……公子。” 沈信学着沈灵萱的模样,也一板一眼道:“谢谢公子。” 李二性格偏冷,平常无甚表情,此时也被感染地浮起温和的笑意。 童声清脆,引得行人和路边的摊贩笑了起来。 这三人周身气质实在出众,原以为是兄妹,谁知竟不是一家的。 有胆大的花灯小贩打趣道:“公子小姐怕不是早有婚约,趁着上元节出来相会吧?” 上元节本就是年轻男女幽会的时节,他们这样并不逾矩,何况郎才女貌,旁边还有个稚气机灵的小童,反让不少人生出羡慕之情。 李二笑笑,没有反驳。 沈信的注意力还在手中的兔子花灯上,沈灵萱却在夜色昏黄的灯光下红了脸。 美人羞怯,莞尔一笑,当真比月色还醉人。 只是她半低着头,谁也没有看见。 “二哥,姐姐,你们让我好找!”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沈灵萱回头,看见一身浅碧色衣衫的李乐清带着两个护卫,从南边由远及近,快步走来。 今日是十五,李乐清早早就求了母亲要出来玩。陶夫人知道她的性子,便应允了,只让她出去时须得带着府中的护卫。 她先去找的赵敬尧,伺候赵敬尧的人说赵公子早早就去了军中。她等了好久都不见人回来,便去了二哥的院里,谁知贺有说,二公子刚才就出去了。 她带着人从头开始找,小半个时辰才走到这里。 待她走近,看清楚沈灵萱手里的是一只兔子灯时,眼睛都直了。 “这……这、是我二哥买的?”李乐清都震惊地结巴了,她二哥还能注意到这些? 说是这么说,沈灵萱和沈信手上都有一只,还一大一小,肯定是她那极其注重一致的二哥买的没错。 李二从她身上淡淡地瞥开眼,嫌她不识眼色。 沈灵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笑着把花灯递给了李乐清,后者自然开心接下,只是只顾着看手上的花灯,没看到自家二哥隐隐的黑脸。 周围都是叫卖的花灯,李二顿了顿,道:“你们自己逛会。”然后一个人折返去了来时的方向。 沈信拉了拉沈灵萱的袖子,“姐姐。” 沈灵萱低头看他。 沈信指着前面卖枣糕的摊子道:“我想吃那个。” 沈灵萱笑笑,扭头看李乐清,李乐清上前几步,跟她并肩,沈灵萱牵住沈信,三人后面跟着护卫。 三人买了枣糕,李乐清还给身后的护卫一人买了一份。 人声鼎沸,远处过来一个清贵公子,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脸,只是那件月白长袍在人群中极为醒目。 他手执一支竹木花灯,于人流涌动之处,波澜不惊,款款而来。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