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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语气疾厉，李乐清知道二哥生气了，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不合适，不由得身体后退两步，懊悔刚才嘴快失言。

李二狠狠地瞪了李乐清一眼，走上前向沈灵萱致歉。

“小妹年纪小，多有得罪。”说完看向李乐清，“还不快过来！”

李乐清挪动步伐，向沈灵萱福了一礼，小声道歉：“是我失言冒犯，还望姐姐莫怪。”

“无妨。”

沈灵萱脸色还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原谅了李乐清。小丫头一看就是被家里宠大的，沈灵萱没把她的失言放心上。

除了脸颊还有蔷薇色的红晕，再看不出她刚才的羞窘。

“这是我家三妹，李乐清。”

“嗯嗯。”

李乐清没想到这个姐姐长得好看还好说话，心头一股亲近之情油然而起，见李靖远介绍她，自己在旁边帮腔点头。

李二向沈灵萱介绍完，下一步便是盘问李乐清了。

李二坐在石凳上，周身是强压怒气的气势。大军未交接前，暴露行踪是大忌。他自认谨慎，却还是被她跟了过来。

“怎么找到这的？”

李乐清不敢直视李二，站在跟前低头嗫喏：“就……就那样跟过来了。”

“还有别人吗？”

“没……没了，就我和小蝶两个人。”李乐清知道轻重，就带了小蝶一人。

而被提到的小蝶，只能站在一旁把头低的更狠以降低存在感，不敢卷入二公子和三小姐的斗争里。

还算谨慎，李二稍稍满意了一点。“出来前，有没有跟母亲说？”

李乐清这下把头低得更狠：“……”

李二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溜出来的，手中的茶杯“啪”地放到桌上，长眉一拧便要发作。

谁知李乐清抱大腿能力一流，眼疾手快，“嗖”地窜到沈灵萱后面，藏在她背后不敢出来，一边躲一边喊：“姐姐救我！”

“呃……”沈灵萱突然被抓住衣服求助，背后不自觉挺直。无措地看向李二，想了几想才顶着李二黑沉的表情硬着头皮开口。

“要不别怪她了？她毕竟还算谨慎，没泄露了自己的踪迹。”

这一点上，李乐清比他还是要略强一些的。

李乐清听到沈灵萱为她说话，从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疯狂点头。

李二：“……”

眼见沈灵萱被她连累，只能放她一马，李二半是威胁半是敲打。

“罢了，这次便饶过你，下次再犯，我就把你交给父亲。”

李乐清见二哥有所消气，连忙保证自己绝不再犯。

在家里，李乐清最害怕父亲李临渊。母亲还会顾念她是个女儿，罚她也是罚些绣花算账什么的，她爹可是会罚抄书砍柴的。

李二没好气地开口，“过来，我给你介绍。这是燕勒城沈将军之女。”

李乐清从她身后出来，站在她面前嘻嘻一笑，声音清脆，利索开口：“沈姐姐好！”

沈灵萱也笑，“你好。”

“众所周知，如今沈家小姐正在从江南回京的路上，所以……”

李二眯起眼，看向自家妹妹。

“我知道我知道，我绝不让别人知道沈姐姐在你府上住过！”李乐清很有眼色，十分乖觉。

“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在长安。”李二补了一句。

李乐清忙不迭点头：“嗯嗯嗯！”

兄妹俩一番互动下来，李乐清活泼单纯，沈灵萱觉得必是和睦友爱的家庭才能养的出她这样生动鲜活的性子。

沈灵萱看着李乐清又在磨李靖远，不由得想起了如今还在洺州老家的弟弟沈信。他比李乐清还小几岁，有时犯了错，也是爱这般撒娇耍赖。

长安没有宵禁，但过了亥时许多人家已经就寝。

这座宅子属于平民聚集地，前后住的都是普通人家，日常点的都是油灯，根本不会在门口点上灯笼。

夜色浓重，漆黑一片。李二牵着马，在门口等人。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沈灵萱穿着那件鼠灰色白毛斗篷，挎着一个包袱，悄声出来。身后，伺候她的丫鬟提着灯笼，等她出来后又小心地关上门。

光亮随着灯笼消失在门后。

李二借着刚出的月光接过她的包袱放在马背上。

“走吧。”

这座宅子离沈府不算远，虽然有马，但深夜的马蹄声更引人注目，二人选择了并步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