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气出毛病了？但是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他这是笑得浑身抖。

“……我又削土豆又打水的，身上不干净。”我嗓子里吭哧半天，憋出一句来。

利威尔把我抱得更紧了。“斯特莱耶，你笨得要死。”他在我的颈侧说，话里尾音还带着笑意。

我犹豫了一下，微微低下头去蹭了蹭他的头发，小声说：“我给你添麻烦了。你说得对，厨房完全不需要我……”

利威尔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我，绀青色的眼睛弯起两道笑弧，“何止是厨房，家里所有的活计都不需要你。”

“家里”。他的形容让我本能地想皱眉，手上回抱他的动作也有点僵硬。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我说：“那我是不是现在就该出去？老老实实坐在餐桌跟前？”

回想之前和他住在一起的日子，好像几乎所有家务都被他给包圆了，因为他一直嫌我笨手笨脚。

利威尔没注意到我的不自在，他的心情还是很好。他放开我回到灶台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干这些事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盯着锅灶上袅袅的蒸汽，问他：“你以前不怎么会做饭？”

“是。”利威尔回答的很干脆，“没那个必要会。”

我沉默了一下，斟酌着说道：“如果你抵触干这些，我是说，如果你其实并不喜欢干这些事，那你保持以前那样也不错。或者你教教我，我来帮忙。”

他侧过头来哼笑了一下，“你喜欢干这些？”

“老实说，不怎么喜欢。”我很老实地承认了，“可是咱们两个之后可能还会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彼此之间的习惯还是得互相迁就一下吧。”

利威尔没有说话，他把头转回去。过了一会，他说道：“没有必要。”

我完全不认为这事没必要。虽然完全就是这货一厢情愿凑过来的，但是既然已经绑定了，之后相处更融洽一些对他和我都有好处。我一点也不想在之后的日子里活在他的辱骂支配下。

而且还有一点。我不是很希望利威尔为我做出很多改变，这很没意义。

我想反驳他，但是他接着开口说话了，“这事没有迁就一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些琐事以后用不着你来干，我来就行了。再说你也不会。”

“这不太好吧？”我的手指点了点门框，“你不是也不愿意干这些吗？”

利威尔背对着我笑起来。“谁说我不愿意？”他说道，“为你做这些我的心情好得很，我可是在追求你啊，斯特莱耶。”

我本来想说的所有话都卡在喉咙里，一种熟悉的疲惫无力笼罩了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我很平静地说：“你的感情不会得到回应的。”

“我心甘情愿。”他的回答也很平静。

我没有再在厨房磨蹭，转身回到了客厅。之后他在厨房忙活，我在餐桌发呆，两人之间没再说过话。饭好了，我把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蔫嗒嗒的伊莎贝尔从隔壁提溜过来，三个人一起坐在餐桌前，我宣布了一件事情。

“我要去当兵。”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