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柴呢?或许我能帮他烧柴?我蹲下去看灶台底下,很好,这到底是要添柴还是要扇风我完全不知道。 看我站在灶跟前发傻,利威尔在身后轻轻笑了一声。他走上前把我拨到一边,“行了,你在这只会给我添乱,出去等着吧。”他这句话居然没有嘲讽的意思,甚至语气听起来还挺好。我不死心,问他:“完全没有能用到我的地方?” 他转过身看着我,指着外面的餐桌:“那里最需要你。” 我摸着鼻子感觉有点丧气。可是我也不想坐在餐桌前干等着,就杵在厨房里看利威尔忙活。直到看到他开始收拾土豆,我眼睛一亮。削土豆切土豆,这个我应该还是会的啊,于是我兴致勃勃地走到他跟前说:“这个我可以,我来帮你。” 利威尔瞟了我一眼,他没说话,把一筐土豆给了我。 我抱着土豆到水缸跟前洗,吭哧吭哧洗完开始吭哧吭哧削。唰唰唰的削皮声不绝于耳,我很满意自己流畅的动作,看来干这种活计我还是很利索的。我把削好的土豆拿在手里端详,突然惊觉这土豆怎么比一开始小了这么多,再一看盆里的土豆皮,好家伙,感觉利威尔都能拿它们炸一筐薯条。 我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利威尔,他正背对着我在灶台跟前忙活。我迅速又舀了一盆水,仔仔细细把这些带皮土豆条清洗了一遍。小问题,只要把皮洗干净,等会再把土豆块切小一点,混在一起想必也没什么事吧? 然后就是削土豆块环节。这又让我回忆起之前削奶酪的经历,土豆比奶酪还硬,它在我手里已经不是普通的艺术品了,是后现代抽象派艺术品。这么想着,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玩,就把土豆切出一个片来,然后专心致志在上面挖了个笑脸。左看右看,我又操刀试图给这个笑脸刻一个刘海。 我会画画不代表我也会雕刻,何况是拿着菜刀在土豆上刻。我尽力想把刘海刻出来,但是最终还是只是在土豆片上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坑,跟我想象的相去甚远。于是,我又给俩眼珠子加上了细长的眼眶。就在我举着土豆对着亮光观察有没有刻透的时候,透过挖出来的洞,我和利威尔对视上了。 “……” 我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手就已经飞快地把土豆片收进掌心。但是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我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有多么二臂。说实话,我不是很在意年龄的问题。可能是这张过于年轻的皮囊总给我一种错乱感,我向来是没有什么年纪大了就该成熟稳重之类的想法。但是此时,我居然久违地自己感受到了自己的幼稚!为什么我会当着利威尔的面干出这种事?! 利威尔走过来了。他走到我身边了。我看着他忍不住露出一个讪笑,“……我也没有在偷懒,我把土豆也收拾好了。”说着我端起地上的盆,向他展示我的带皮土豆条和抽象土豆块。 我:“……” 利威尔的目光在这一堆东西上扫过。他手上还拿着一捆菜,正准备到水缸跟前打水清洗,结果他一看水缸,目光立刻凝固不动。我也伸着脖子去看,好家伙,我刚刚光顾着洗带皮土豆条,居然把一缸水给用光了。 很难形容我这一刻的感受。多少年了,时隔多少年,我都没有感到过如此强烈的无地自容! 我感觉我的脑袋都要扎进土豆盆里,和土豆融为一体了,我甚至不敢抬起头看看他的表情。“对不起……”我用蚊子飞翔的声音说道。 利威尔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我只适合坐在餐桌边上,当一个合格的干饭机器。我这不是在帮忙,我这是在给他增加工作量。 我垂头丧气站起来,拿过桶就要去打水。利威尔在身后拉住了我,“等会。” 很好,来了,利威尔的经典排泄物口癖骂人要来了。我英勇就义一样转过身,准备迎接他名正言顺的辱骂。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把我的手掌摊开,把那一片被我都握的有点热的土豆艺术品拿了出来。 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会,挑眉问我:“这是什么?” 我:“……你。” 他把那个奇奇怪怪的笑脸举起来,学着我的动作对着光照,那个很具有标志性的刘海和细眼睛小眼仁立马清晰可见。 我连滚带爬冲出去打水了。 等我提着水桶回来,厨房里已经弥漫出土豆煮熟的香味。我把水倒进缸里,然后准备离开这个容不下我的厨房,但是走到厨房门口又觉得有点心虚,就倚在门框上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利威尔一回头就看见了我这副尴尬的模样。 我觉得我肯定像极了一条犯了错蹲在门口垂头丧气还狗狗祟祟的狗。 利威尔好像终于受不了我了,他咣当一下把锅勺扔进锅里,几步走到我身边来,我觉得他肯定是终于要来一脚把我踹出厨房了。出乎意料,他搂住了我的腰,而且他居然在发抖。
关于我迁就(3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