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利威尔混的。本来,我是第二街区那边的人。”法兰靠着墙坐着,他低着头,说道。 “我之前就是干这行当的,不过我不是‘脚’,我是管理所有‘脚’的人。至于为什么干这个,还能是因为什么?来钱快啊。” “利威尔的势力扩张得太快了。我以前带着人想要教训一下利威尔,但是他太强了,我们都失败了。幸运的是,利威尔没发现其实我才是他们的老大,我就顺势胡编了一个身份,加入了利威尔。” “我一开始倒是真没想着干什么,但是……” “但是利威尔竟然真的对兰古商会下手了,而且再加上交易线扩充,你又被提拔变成了管理交易的人,所以干点别的事易如反掌。哦,说起来,你能继续干回老本行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在呢。”我接话道。 法兰没有反驳。 “你想给我和利威尔投毒,让我们两个上.瘾,然后你这时已经垄断了利威尔势力内所有的毒.品交易,我们只能来找你要——不愧是你啊,刘海,脑子很灵活嘛。”我说着,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摸着下巴看着他。 “说实话,如果你一开始给小山雀投毒,效果会好得多。她跟你亲近,没什么防备,如果成功了,你还可以通过她来掣肘我。而且我觉得,你应该想到了这个计划。” “就跟你那时候不希望我死一样。你既想对我们下手,又不想动小山雀;你既想给我投毒,又不想我死,刘海——”我蹲在他对面,笑了笑,“你蠢不蠢。” 法兰看了我一眼,他眨了一下眼睛,脸上显现出一种被戳穿的无辜,他放低了声音说:“你们对我很好,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 法兰一直是个聪明人。他不仅圆滑,精明,还懂得审时度势。就比如现在,他对我们总手下留着一份情,可能还真是对我们产生了感情,但是他现在的表现八成是装的。 看吧,又是人与人之间的无用之物。我居高临下看着法兰,眼中几乎要流露出怜悯了。又是一个被感情坑害的人,这些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羁绊从来都是地狱的开始呢? 但是我向来是个有一说一,恩怨分明的人。法兰对伊莎贝尔留手了,他加害我倒好,他若是真的对伊莎贝尔下手,我可能还真发现不了。等到伊莎贝尔毒.瘾.发作,只能在我面前痛苦地打滚地时候,我才是要头疼。 “你对我们留手,我就也对你留一手。”我对法兰说,“我没打算追究你给我下毒的事,但是娃娃脸那边你之后自己去解释。现在,你带我去你们进货的地方。” 法兰沉默了一下,他问我:“我的人呢?你把他们怎样了?” “都没死。”我耸了耸肩,“你好好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事,到时候我就让你们一起整整齐齐地面对利威尔,否则我就先弄死一两个。” 我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我并不是一个喜欢通过杀人来震慑他人的人,我也不喜欢杀人这件事本身。但是相对的,我也从来不是一个对生命抱有尊重的人,他人的命也好,自己的命也好,在我眼里都轻如鸿毛。我能毫不在意得抹去他人的命,也能毫不吝惜自己的命。 只是至今,能让我不吝惜自己的命的险境太少了。 我这践踏生命的态度想必是错误的,合该遭人诟病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人实在倒霉,过往我成长的岁月中,我身边竟无一人指正过我的观念,他们要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就是为我这扭曲的观念拍案叫绝。等到我反应过来,我的错误时,我已然身处战场,习以为常地收割生命。 看着他人像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而我俨然就是身处丰收的田地之中的农夫,我便明白,我这恶习可能终生难改。它不仅遇到了最适合它寄生的人,还恰逢一个适宜它滋长的环境。 法兰很复杂地看我一眼。似乎被我这漫不经心地姿态震慑住,他问我:“我是真的很好奇,你以前到底是打哪来的?利威尔怎么会找到你这么一号人物?” 我没回答他的话。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乡下人,我已经解释了很多遍了,每次解释完还没人信。 乡下人累了,你们自己猜吧。 法兰进货的地方和兰古商会一样,也在地上。我和法兰从上次利威尔带我去地上的那个洞上去后,地面上正是白天。 这是我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正儿八经感受到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那一次是在深夜,街道上很荒凉,没什么看头;但是这次不一样,现在正是晌午,大街小巷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如果这里是一个现代化大都市,我可能还没什么兴趣,但是也就是因为新鲜,我其实还挺想在这里逛逛的。 感觉像在游玩中古欧风小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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