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道刀光在我头上一闪,冲着我的脸直插下来。 这一幕惊险吗?我不知道。对我来说,别说是想把刀插.进我的脑袋,就是拿着大炮往我脸上怼,我可能都不会有什么新奇感。更何况,在这把刀将要挨上我的脑门这个空档里,我还能数数这刀上有几个豁口——无它,握着这把刀的人力气太小,与其说是想捅穿我的脑袋,倒不如说是想割断我的刘海。 我用稳稳地伸手捏住刀刃,那刀刃停在了距离我的眼珠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然后我稍微用了点劲,那把刀就到了我的手里。一握住刀柄,我只感觉一手的滑腻。 这人的手汗挺多啊。看来杀人业务还不够熟练。我心想。 出于对一个新手菜鸟的同情,我扭头对那个人说:“下次别往人脑门上插刀了,就你这连刀都握不稳的力气,连颅骨都扎不烂。” 然后我就看见,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孩,正鼓着一对大眼睛,站在我面前瞪着我,手还维持着刀脱手时的姿势。 我开始有点新奇感了。这居然是个小孩。说来这世道还真操.蛋,一睁开眼看见有人要杀你不至于惊奇,看见个小孩居然还要惊奇。我看着他,把他反复打量了一下,然后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个小孩,还应该是个不出十岁的小孩。 “你家长呢?”我问他,说着就想起身坐起来。这时,我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小房间。不,说是房间都有些抬举它了,这顶多就算个窝棚,还是个会漏风的那种。我往头顶上看了看,窝棚顶用角落的烂木头支起一块破破烂烂的油布,有个地方还破了一个大洞,漏出一小片天空。我透过那个洞看了看天色,一片漆黑。现在应该是晚上。 ……这里是哪。我忍不住低头痛苦地用手捏了捏眉心,一摸脸却摸到了一手干涸的血痂。我看着手心的血痂,突然反应过来,在昏迷之前,我正在地狱和无数恶魔厮杀。杀着杀着,我感到了强烈的厌倦,于是就随手拉开一扇门,走了进去。等我再睁开眼睛,就来到了这里。 理清了思路,我便站起来。一站起来,我才发现,那小孩已经缩到窝棚的角落去了,正躲在阴影里,继续用那对大眼睛瞪我。我想了想,出于小孩这种生物我实在见得少,感觉太稀奇,我走近那小孩又问了一遍:“小孩,你家大人呢?” 小孩一声不吭。这次走近了我才注意到,这小孩不是眼睛生来奇大,而是他实在瘦得皮包骨头,两腮凹得能放俩番茄,这才衬得他的眼睛很大。我看着他的身上,那小身板上就套了一块破布,在肩膀上系了一下,就当件衣服穿了。在这块破布下面,两根柴火棍一样的小细腿正抖抖索索,让我想起某种鸟类。 然后这只又瘦又脏的小鸟噗通一下跪了下去,伏在地上抖个不停,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真担心他那身子骨会被他抖散架。 “没事,我不杀小孩。”我安慰了他一句,谁知道他抖得更厉害了。 我感到有点迷惑,随后抹了一把脸,看着一手的血迹才突然反应过来,我在地狱杀恶魔的时候身上脸上全是恶魔的血,整个人都已经是个血人了,这么一副“尊荣”,不吓着这小孩才怪。叹了口气,我问他:“这附近哪有水?” 小孩还是伏在地上没动,但是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这次我仔细听了听,最后发现,我听不懂。 这不是因为小孩吐字不清,也不是因为我耳朵有问题,而是因为,小孩说的话,不属于我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 我愣了愣。虽然战争导致的核污染使全球环境骤变,国家版图重新划分,但各国的语言我均有涉猎,虽然不能说每种都精通,但是一听就能认出来是哪种我还是能做到的。我看着眼前的小孩陷入思考。莫非这是哪个偏远地区的小语种? 这样一来就麻烦了。我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原地回地狱,重新开个门试试。就在我点着手指准备回地狱时,我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我的耳朵很好。我能听见喧哗,说明喧哗的人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我不知道这些喧哗的人是要干嘛,瞥了一眼地上的小孩,我站到窝棚口去了。我走动时,小孩一直很紧张地偷偷看着我,但我没管。一时间,窝棚里面谁也没有说话。 很快,喧哗声已经大到小孩也能听见了。我看见小孩身子顿了一下,然后原地蹦了起来。他现在已经不是在抖了,是在打摆子。 看来那群人是来找这小孩的。 小孩在窝棚里急得团团转,他想钻到床底下——如果那破玩意儿还能叫“床”的话——但是一进窝棚就能看见他;他又想躲到窝棚顶上,可是他害怕会把窝棚压坏。最后,走投无路的小孩竟然一头拱到我身后去了。 “明智的选择。”我笑了一下说。 那群人进来了。首先进来的是一个男人,我打量着他,他
关于我来到了落后地区(1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