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我的!” 刘亚芬想起自己脚上那双战靴,看她不狠狠地敲打敲打这秃头。 路子言还没回过神来,脑袋又被砸了个包,一大早的,不是豆浆淋耳机,就是高跟砸脑勺。 他累了,真的累了,考试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躺平吧,毁灭吧! 微风吹来,王志超迎风跑着,头顶几根毛竖了起来,此时的他正处于极致的快乐中,手上是几万块钱的包,眼看就要甩掉后头的两个臭女人了,他得意裂开嘴巴。 还没等他笑着完全露出蛀牙,就被绊倒,趴在地面上捂着受伤的嘴,以及他花重金打造的一颗假金牙。 “啧。” 沈听风收回长腿,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腿上拍了拍,嗓音低沉,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相对于许知昼,沈听风更为粗暴。 少年的力气很大,揪着王志超的衣领,手臂上显瘦的肌肉鼓起,连拖带拽地把王志超带到了许知昼等人的面前。 “兄弟!你总算来了!” 路子言摆烂式地坐在地上,头顶还淌着豆浆痕渍,看到救星,笑着朝沈听风挥了挥手,像极了地主家那个——最傻的儿子! “……” 沈听风很想假装不认识这人。 当然,他也这么做了,目不斜视地越过路子言,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半粒尘土。 气温仿佛低了几度,明明是炎热的季节,路子言却感到西伯利亚冷气的到来,此时此刻,他的笑容凝固在了原地。 这是许知昼第一次见到沈听风,少年踏着清晨的雨露而来,没有在乎身下泛起涟漪的小水潭,一步步朝她走来。 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水潭中,漂浮在水面,目光上移,气质温润,白皙的皮肤,黑色微湿的短发,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和的线条,薄唇,高挺的鼻子,鼻尖微翘,狭长的凤眼,剑眉。 脸上挂着笑,却没有温度。 许知昼莫名地不喜欢。 “警察同志,你看看,你看看,这个人,他把我的牙给打掉了,我要报警!”王志超见事态不对,决定先倒打一耙。 抢来的包没了,至少还有讹来的钱。 沈听风没忍住,笑出了声,低下头,扯动嘴角,少年的声音很好听,给人的感觉似泉水击打石头般的清爽。 “有谁看到我把你的牙齿打掉了?” 他凑近王志超的耳朵,脸上依旧挂着春风和煦的笑,以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语气不急不缓:“我只是救了个摔倒的人,况且监控死角,谁又会相信一个小偷的话呢。” 王志超因心虚垂下的眼皮猛地掀开,瞳孔扩大。 沈听风身体后倾,地面上是拉长了的影子,笑容更深了,看向许知昼:“警察姐姐,人我给你抓回来了,至于牙齿,那可是他自己摔掉的,我朋友那一身的豆浆是不是应该处理下?” 沈听风是笑着对许知昼说这句话的,看似随和好说话,实则眸中毫无情绪。 许知昼暗暗啧了两声,没一个是好惹的。 王志超依旧被揪着衣领,凄惨极了,不过还是揪着比较好,这人啊,不老实! 许知昼用眼神询问王志超。那时王志超已经跑到路尽头的拐角处,许知昼等人压根就没看清当时的具体的情况。 王志超连连点头,生怕自己点迟了。 许知昼看了眼王志超过分光滑的头顶,把手中的假发片搭在了上面,点了点头,挪开目光。 “给我几分钟,我先处理下目前的事。” 她从王志超手中拿过包,这次他倒是配合得积极,转过身,刘亚芬正拿着仅剩的一只高跟鞋遮遮掩掩,许知昼的印象中,刘亚芬是一个十分注重面子的人,自然没奇怪她此时的举动。 “姐,你看看这包?”许知昼把包举到了刘亚芬面前,晃了晃,示意她接过。 “好的。” 刘亚芬接过包,看都没看一眼,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哑。 以许知昼的角度,能够看到刘亚芬的脸,似乎有些憔悴,完全没有刚才的精气神。 “姐,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许知昼现如今脑海里想到的就是那双蹬蹬响的高跟,以及那一句“请叫我姐”。 “好的。”完美得像台复读机。 “亚芬姐?” “妈?” ?? 沈听风可不是会随随便便就这么熟稔喊人姐的人,唯有他那尊贵高雅无比的亲妈,刘亚芬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