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茶杯与桌案轻轻碰撞,发出一声轻响,沈鹤朝默了默,抬眼看向她。 “将这消息告诉我,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他们之间的合作不过是确保对方不会成为敌人,桓州的消息来的容易,可真要确认便需要许多的人手,若是出了丝毫的纰漏,以沈祁川那般性子,怕是不会善了。 “怎么没有?”孟归宁将文书合上放到一边,神色恹恹,瞧着没什么精神,“起了乱子,还不得使唤我。” 平日里是没她什么事,可若是真起了乱子,那些人还不是会将她推出来。 用不上她的时候,她便是牝鸡思晨,是諭阳的祸害,用得上她的时候,她才是諭阳子民,是朝廷命官,为国捐躯义不容辞。 瞧瞧,多么大义凛然。 也是。 沈鹤朝挑了挑眉,将视线移开,开口道。 “亭江一事,药,从何而来?” 乍一听到这句话,孟归宁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绷了许久的弦猛的断开。 有那么一瞬,她只觉周遭细碎嘈杂尽皆散去,耳边嗡鸣声让她不由得神色恍惚。 见她不语,沈鹤朝也不打算多问,接着道,“朝中有人说你与縉安私通,合谋置亭江百姓于危难,怕是有人要参你,此事可大可小,端有父皇的态度和你的处理。 这两日小心些,该扫的尾巴扫干净了,可别此事不成,倒牵出其他事来。” 孟归宁并不意外朝中会有人知晓此事,可到底是麻烦,按理说不会有人怀疑她当时那套说辞的真伪,可偏偏有了。 这消息既不是从她这里走漏,那便是——沈聿亭。 看来朝中那些家伙比她不安分多了。 可令她最意外的,是沈鹤朝的态度。 压下心中的不宁,孟归宁看着他,开口:“你不怀疑?” “怀疑什么?”沈鹤朝开口,“我既然选了你,便自然要信你,端碗吃饭摔碗骂娘可并非君子所为。” 孟归宁有些忍不住笑,半晌才开口,语带戏谑,“岐王殿下皓皓之白不蒙世之温蠖,在下拜服。” 沈鹤朝哑然失笑,端起茶杯掩去笑意,却不再开口。 —— 渭京已是落了雪,岷林却是还得时不时有个几日热着,又连着几日阴雨,岷山本就山路难行,如今更是泥泞。 离京已有五日,江阳事发突然,若晚了怕出什么乱子,南纪便连夜赶路,直到第五日天边微白才到达岷林境内。 竹林里无风,四周静得令人生寒。 耳边没有声响,南纪却猛的回首,长剑出鞘,顷刻便见了血。 眼前的人甚至来不及惊恐,便直直向后倒去,没了声息。 再抬眼时,只见不远处一行人执剑看向他,目光中似有些忌惮。 他下意识舔了舔虎牙,淡淡笑着,善意地开口:“若是日后你们还有机会的话…....可千万记得……” “在刚下过雨的竹林中埋伏,莫要把竹叶上的雨珠全踩落了才是。” 一路过来他身上湿了一大片,偏这一段不下雨? 鬼才信。 那些人并不欲与他废话,直直冲向他,直击要害。 “可惜,你们没机会了...” 就这般功底,想杀他一一 下辈子吧。 侧身避过直冲面门而来的长剑,南纪手中的剑一挑,回身将身侧的人踹开,退开几步,恰好退出方才四面楚歌的境地。 很好,底子摸清楚了。 看着那些人,他挑眉,出声道,”一刻钟。” 说罢,一道身影掠出,顷刻便出现在他先前站着的地方,不等他们反应,便先动起手。 劈头而来的长剑被抵住,发出刺耳的声响,南纪猛地侧过身,左手抓住那人的肩膀,便硬生生将右臂扭断了去。 他并没有留手的意思,将那人扯过,只一瞬,那人的左臂便也断了去,只得如烂泥一般瘫在地上,又因方力交手间被卸了下巴,便连话都说不出了。 直起身子,长剑将攻击挡开,他上前将那人狠狠抛出,与飞身而来的三四人砸在一块,那些人只得发出几声惨叫,便统统被卸了下巴。 待将最后一人解决,南纪将他与方才的人丢在一块,一群人压在一起,跑不得死不得,便连话都说不得,好不狼狈。 南纪之上前,看着他们,神色漠然,“有什么话随我到岷林说去吧,如今你们最好安分些,否则,便让我瞧瞧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