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压抑着的,后来越来越止不住,嘤嘤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时闻,时闻……” 她什么也不说,只知道喊名字。 时闻以为她是睡着了做噩梦,推着轮椅过去,到了她的面前,发现她压根就没有睡,咬着牙,闭着眼,一直在哭。 时闻给她掖了点被窝,江唯一浓重的鼻音问:“干嘛还关心我?” “就当是迟来的生日礼物,”时闻的声音在昏暗里隔上了很久,他最后轻飘飘地说,“腕表会赔,你想要更好的也行。” “我不要,能不能换一个礼物?” 江唯一想,时闻总会疏离淡漠地宣布他们俩的拉远,她想步步为营,她想撒泼打诨,她想蓄意勾引,都败在了他漠然无动于衷的表情里。 黑夜里,江唯一的声音似小猫爪挠心,时闻眼睛凝注在她模糊不清的轮廓,他唇角微抿:“什么?” “我想要你。”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说:“不行。” 江唯一继续背过身,湿润的发散在垫了毛巾的枕头上。 她没再有言语。 过片刻,她听到身后陆陆续续的响动,接着是插头插上插座的声音,吹风机带着温热,徐徐吹过她头发。 时闻的手指轻轻拢着她的发,房间里连键盘及鼠标的声音都消失,静默得可怕。 “天一亮,我就走。” “嗯。”时闻不轻不重应着。 “到时候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知道。” “时闻。”江唯一喊了一声,然后她翻转过身子,在黑夜里坐了起来。 他们无言地对视,尽管什么都看不见。 江唯一捧住他的脸,小心翼翼地将唇凑过来,时闻微怔。 她很主动,手指勾着电吹风将它放到一边,温柔地碾过他唇上的纹路,板蓝根的味道残留,甜味里有苦涩,苦涩后又有丝回甘。 时闻亲到江唯一的眼泪时,唇才有所知觉,他麻木着,任凭着江唯一不熟悉的技巧动作。 江唯一吻得够了,才抱着他,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咳了下。 时闻又推开了她。 他去将电脑关上,窗帘拉上遮住所有光源,房间里灯源灭绝,昏暗里时闻靠近到江唯一坐直的床侧,他拉住她的手,她行将就木般的眼神看他,声音涩得厉害:“干嘛?” “看你睡觉,你睡着了,我再走。” “那我要是不睡了呢?” “那我就陪着你。” 玻璃窗外的暴雨将歇,时闻轮廓隐在暗色里,他的声线四平八稳,但江唯一被他拉住的手恍然不觉,察觉到滴冰凉在她的手背溅开。 时闻以为他不动声色,仍然毫无波澜地回:“等天亮了,看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