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里塌陷了一块的地方被柔软填满,江唯一觉得恋爱也不过就是这种感觉吧,她小心掀开眼皮,注意到了时闻无动于衷的表情。 好像刚才的那个吻和话,只是敷衍了事应付她而已。 江唯一侧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对不起。” “没事。”时闻把她推开,让她靠在水箱角落,自己侧身要爬出水箱。 “你去干嘛?”江唯一立马染上慌张。 “不会丢下你。”时闻回过头来,特意强调。 时闻翻着水箱,一直侧身的动作可疑慌张,江唯一刹那就想到了刚才在接吻时,闻到的来自于他背部的淡淡的血腥味。 他一直在掩饰,拼命不被她发现。江唯一现在回忆起那个吻,非常合理地怀疑时闻其实是为了遮掩伤势,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亲她。 “时…时闻!”她结巴了两下。 时闻回过头:“干嘛?” “……” 凶巴巴的,更可疑了。 江唯一:“我帮你看看伤——” 砰,时闻翻下水箱,人霎时没了踪影。 江唯一闭上眼,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里有具象化的单杠出现,白羊排队在后站着,一只、两只、三只…通通跳过单杠,动作快速又利落。像她狂跳不止的心。 数到第七十只羊时,水箱边缘传来动静,江唯一欣喜睁眼:“时闻!” 时闻从水箱上方翻进来,手里捏着个什么东西,江唯一仔细辨认,也没得出正确的结论。 他身后的晚霞诡谲,幻化而绚丽多彩。他的脸迎上诡谲光线,像是被镀上一层柔软的滤镜,仿佛极端高尚的胶片艺术。 抨击着她的心。 震撼她的灵魂,她忽然发现自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都不受控制被这个叫做时闻的男人占满,眼睛想要看清他的所有,鼻子想要嗅到他身上的气味,嘴巴更过分了。 她想和他接吻。 想和他不停地接吻。 时闻的手里展开一枚亮色的糖果,绿色的糖衣,看上去是清爽可口的薄荷味道。江唯一鼻子发酸,吸吸鼻子,抬眼看着他说:“给我看看你的伤势。” “没事,”时闻靠过来,剥开手中糖果,顺势摸了下她的头发,“最后一颗了。” 江唯一吸鼻子:“你在哪找到的?” 时闻:“那儿。” 江唯一:“那儿是哪儿?” 他止不住笑:“你管那么多干嘛?” 糖果被时闻塞进江唯一的嘴巴里,她抿抿嘴,尝到清凉的同时靠近他的唇边。时闻羽睫微颤,江唯一像是感知到他对于未知情绪的恐惧。 她弯弯唇:“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独吞。” 分享行为,回馈行为,她现在想将两样糅合在一起做。 时闻却没什么情绪地推开她:“现在不合适。” 江唯一:“……” “那回去呢?” 他垂眼看她,江唯一扬起笑:“我们回去,再亲个够好不好?” 时闻没说话,江唯一又抽了下鼻子:“你是不是打算不认账了?” 他的神色寡淡,手触碰着她的头发,轻声说:“别乱想。” “我好喜欢你…”江唯一小声嘀咕。 “知道了…”时闻淡淡掀了掀眼皮。 “男朋友真好。”江唯一美滋滋蹭到他身边,挨到体温,心里失落感一扫而空。垂眼看到他依旧侧着的背部,心弦又重新绷紧,只是装做若无其事配合他的演出。 从有意识起,她在江家就没受到过什么宠爱,唯一在时闻身上体会到的温暖,她想紧紧抓住,一刻也不要失去。 …… 从小到大,即便是作为废物存在的江致明,在家里也比她要有用,也比她要让人心疼。 包括他后来走上歪路,所有人都认为是她闯出的祸。 七岁时,江致明牵她的手带她出去买糖,到了公园的秋千边缘,江致明松开她的手,柔声诱哄着她说:“一一,我待会就回来”。 那时候江致明才十一岁,她懵懵懂懂听信了哥哥的话,从天明等到天黑,等到脚在秋千上都晃到累得不行,江致明依旧没回来。 后来江家人找到了她,他们问她江致明究竟在哪,江唯一没法回答出来。后来他被找回,整个人瘦弱到不成人形,医生下过定论是沾染上了毒品。 江唯一鞍前马后跟在江致明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