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一路抬下了角楼，向着王殿疾行，绵软的雪地留下了有碍观瞻的足迹阴影。

毕乔从屋脊上一跃而下，学他一样的姿态靠在土墙上。

他应是早就知道有人偷听，神色如常，不耐烦地瞥了自己一眼：“做了王妃还不消停。”

毕乔暗惊：“你怎么知道？”

她好像从来没有在他面前以本来面目示人。

紫衣人不再接话，踮脚腾身上了土墙，欣赏起了那轮孤月。

“像你这般轻佻的人我只见过一个。”

毕乔敛眉毛轻笑：“多谢夸奖，你也是唯一一个能识破我的易容之术的人。不过我很好奇，你帮王勉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只为一朵存在于上古神话中的山靡花。”

紫衣人眸色微凝，散发出妖异的绛色，周身散发出了比冰天雪地还冻人的寒气：“多管闲事。”

他终于不似一樽雕刻精绝的死物，添了些许为人鲜活的迹象。

看来这是他的死穴，毕乔故作委屈：“我只是替你担心王勉能不能兑现承诺，毕竟，这花有没有还是个问题。”

山靡花，传说中的亡灵之花，野史中曾记载，上古神祖曾用它救活成千上万因战争而丧生的无辜百姓，因而也被称为往生之花。听说这种花长在西北大漠腹地，那里人迹罕至，猛兽成群。

曾有人为了寻它耗费数十年光阴，更有甚至不见归音，只为了见一眼那本不可能存在的花。

毕乔转身看向那人高伫的背影。

人也不蠢，却还是无限纵容龌龊的新王。

看来，这个比她还见不得人的人，有位非救不可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