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落。 毕乔没想到这小丫头说哭就哭,假意安慰:“也就是幽禁罢了,大王子宽念手足之情,过不多时便会将人释放。” 妺拉红着眼眶,抿起唇线,大声否定:“大王子是不会放过他的,就像不会放过大王大妃那样。二王子在他的手中必死无疑,小姐,您救救他吧,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求求你救救他。” 毕乔佯装不解:“妺拉你在说什么,大王大妃不是感染疫病才薨逝的吗,怎么依你而言大王大妃的死另有隐情。” 妺拉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却也顾不得那么多,痛哭流涕道:“大王大妃不是因疫病而死!那日秋狩,小姐亲眼看见大王子与宗主合谋将胡蔓藤的粉末加入酒器之中,大王大妃与一众大臣饮下后即刻暴毙而亡。” “大王子不是你以为的谦谦君子,他是弑父夺权的凶手。” “现在二王子落在他的手中,只有一死。” 妺拉年岁尚小,却能把道出原委,拎清利害。 只不过谈这些都晚了,她给过王揭活下去的机会,是他自己没有把握住,同样,她也给了李其格活下去的机会,以此可见,她已经很善良了。西北王庭的内部矛盾已经解决完,新生政权需要不断稳固,若是要她现在救出王揭,那何时才能赢来她想看到的局面呢。 毕乔摇摇头:“妺拉,我不相信大王子会是这样的人。” 妺拉呜咽声止,瞳孔放大:“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妺拉没有骗人!” 毕乔仍旧摇头:“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以前话本上沉迷男人谎言的女子就是这般作态,将理智弃如敝履,盲目相信虚无缥缈的爱情,真是人弃狗厌。 妺拉没想到这位乔姑娘是个被爱情迷了眼的人,委屈撅起嘴,不甘道:“小姐,不,乔姑娘,我知晓这听起来实在荒谬,我和小姐起初藏有私心未和你讲明逃嫁真相,如今却要你接受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是如此卑劣之人,还过分地央求你卷入这一场抗争。但是二王子要是死了,我家小姐出逃也就没有意义了,你也不再是我的王妃,届时就不要怪妺拉出走王庭去寻小姐了。姑娘休息吧,妺拉先下去了。” 这个小姑娘还是没办法说出更狠心的话。 比如,当众揭穿她是个替身。 李其格好福气。 父亲权势滔天一举将她送上王妃之位,王揭因男女之情放过她的性命,这个胖乎乎的小丫头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忠仆。 毕乔盯着妺拉负气的背影,翻身上了床榻。 四周没了人气,只剩红烛摇曳,脖颈上伤口的抽痛算是唯一活着的表征。 以前她倒不觉得这么微创的伤口会在夜里痛的如此清晰。 毕乔恢复容颜,三两下脱去一身繁复,换了身玄色布袍,溜出了宫殿。 -- 角楼之上,月华如水。 放眼望去,整个王庭融入夜色。一重重宫灯缠着一道道土墙,宵禁之后,宫门四合,只有刺骨的长风呼啸而过,卷起酥软的新雪。 “东西给我。” 王勉仰眸看着斜倚在土墙上的久沙柳,顿生厌恶:“本王命令你做的事,你非但没能处理干净,还敢蒙骗本王。好在李其格选择本王才将事态稳住,你现在跟本王要东西,不觉得可笑吗。” 紫衣人抱剑于胸前,瞳孔失焦在茫茫夜色:“如今王揭沦为囚徒,塞外部族也已臣服你的统治。既然得到更好的,就不要故作声势同我讲价。” 王勉侧头,一时不语。 眼前的男人自半年前就已来到王庭,成为其谋士后,连出狠招,先是策划毒杀父王大妃,后又为他一步步收稳政权兵权,绞杀异党。他能有今天,久沙柳有着莫大的功劳。 他要的东西不是不能给,是他还给不了。 “想必你也看到,额罗佳部对本王造成的威胁,只要额罗佳部一日不除,李罗勒一日不死,黑风骑就永远驻守在寒泉关一带,生生世世瞭望王庭,西北王永远无法脱离额罗佳部的掣肘。” “想要山靡花,提着李罗勒的项上人头来换。” 话音刚落,剑闪寒芒,直抵王勉的喉口。 久沙柳身披月华,神色晦暗不明,几缕额发坠于阴柔的脸侧,难以看透。半晌,朝着剑端缓缓道:“贪心,不是好事。” 王勉吓得一哆嗦,强装镇定:“本王说到做到。” 空气凝窒了片刻,男子将剑反手插入剑柄,剑身震鸣:“我的耐心有限。” 北风打过,高处不胜寒。 毕乔搓搓手再往下看时,王勉连着他的轮椅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