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进来。”韩潭看了看周围的草木,直起身,往房中走去。 夏绮放下话本,向松月点点头,跟了上来。只是在踏过门槛时,她隐约闻到一丝极淡的香气,不似院中那些花草芳香,不由愣在门边。 “绮儿,据冯山所言,他不熟悉路,即便经人指点,还是走错了……”韩潭一回头,见夏绮站在门口。 夏绮这才回神,走近几步,问道:“是谁给他指的路,该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一个俗家弟子,已不在寺中。我让人依据冯山描述,绘出了那人的画像,易光方丈也已应下,会继续寻找。”韩潭从袖中拿出一页折起的宣纸,递给夏绮。 夏绮半信半疑地接过,就听他又说:“茶水与冯山无关,至于是不是那俗家弟子动的手脚,也要等找到他才能知道了。” “我将这些告诉了夏大人,夏大人也安排了人手,会留意此人。只是事关夏芷名声,不好大张旗鼓。” “同样,夏芷尽快出嫁,也才能保住她的名声,不是么,”韩潭盯着她,“她虽是你妹妹,但如此婚事,我以为,你不去为好。” “……也是为了名声?”夏绮忍不住又问。 “你是国公府的人,之前夏大人和夫人那般迁怒于你,应是不乐见你出现,更何况,婚礼办得仓促,你没到场,也情有可原。” “于是,你帮我回绝了。”夏绮瞪着他,少见地动了气。 “你何必上赶着挨训。” 夏绮见他不以为意的样子,攥紧了手里的纸,“世子,今次我不回去,往后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想来父亲和继母跟他提起,是想让她去帮着撑撑场面,尤其是在婚礼简陋,谣言乱飞的情况下。她却没有到场,估计他们,尤其是继母,怕是已经怨气冲天了。 若是提前问问她,她确实不一定会去,但直接拒绝,未免太过专断。 “绮儿,当初祖父定下的婚约,是指你和我,而不是什么夏家的阿猫阿狗。”韩潭见她面色发红,话里也带了冷意,“我已告诉夏大人,让他断了这个念头,夏家只会出一位世子夫人,那就是你。” 夏绮笑了,“那我还真要衷心感谢世子厚爱。” 韩潭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你同我成婚,就是韩家的人,夏大人和夫人一贯待你如何,你最清楚,何必为了他们,和我斗气。” “是啊……”夏绮感叹一声,“世子说得真是一点没错。” 她同母家那点原本就冷淡的关系,如今又变得疏远了许多。这是在断她一心和离的后路吗……夏绮看着韩潭,心中忽地平静下来,低头认真说道:“世子的话,我会牢记在心。” “你明白就好,”韩潭也稍微松了口气,“之前给你的首饰画册,可挑选好了?” “不必了,就只做先前遗失的那些簪钗吧。”夏绮淡漠地回道。 “也好,对了,采莹明日来府里,不过她会住到祖母那边,不会打扰到你,你无需担心。” “谢世子告知,她是公主,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夏绮照旧是不冷不热的模样。 韩潭心里莫名有一丝不快,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成了这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既是明天公主来访,不可怠慢,世子还是去让人多做些准备吧。”夏绮走到窗边,对着明晃晃的日光,展开了手里已经发皱的宣纸。 纸上画的那人,左边眉峰上有一颗黑痣,样貌虽然普通,但透着几分英气。小字上说,他约莫二十岁,同普通男子差不多高,只是身形有些偏瘦,衣着也就是寺院常见的行者装束。 虽然那颗黑痣很显眼,但要在那么多弟子中找到这个人,并非易事,甚至,万一他是假扮的俗家弟子呢? 夏绮望着画像,默然半晌,如果夏家真的不能容她,那她就收拾母亲的东西离开,皇城不能呆,那就去外祖家,只是不知道,她一和离,会不会影响到杜兴和的前程,父亲和国公府会不会在朝堂里为难他,舅父那边又如何看待…… 她叹息一声,再抬头,发现韩潭已经走了,松月端了茶水过来。 “太太,这是……”松月好奇地看了两眼。 “最有可能陷害夏芷的人。”夏绮接过茶碗,喝了两口,见松月还盯着那画像看,“怎么,你见过他?” 松月摇头,指了指画像,郑重其事地开口:“我只是听说,这里长痣的人往往运气不好。” 夏绮轻轻一笑,“你从哪儿听的这些浑话,他要真是运气不好,早就被抓住了。” “嗯,那就是……时机未到!”松月也跟着笑了起来。 “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