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她敲了敲桌面，欲言又止，随后顿了顿，说这次算了，改天吧。

SJ年年为艺人打些名誉官司，她见识过庭审现场的可笑，也知道对簿公堂一定狼狈，截止到今天，的确还没做好歇斯底里的准备。

但有些事情必须尽快解决，比如那笔高额欠款。思索片刻，覃真致电辛远。

无线电波接通以后，她看向窗外车水马龙，措辞客气，口吻很淡，说前辈您好，请问您今天是否空闲，又是否方便见面。

他们约在秋水，雲婴的餐厅。是昂贵奢侈的私厨，掩人耳目的好去处。

时移世易，这次换覃真先开口。

人声寂寂里，她搁下冰凉冷泡茶，望向相对而坐的辛远，沉静莞尔：“好久不见。”

六年过去，覃真像长成的蜜桃，一举一动散发成熟风情。辛远却还是那副清淡模样，客气礼貌，一如既往。

他应下这句开场白，勾了勾唇角：“也没有太久。”

几年间，他们有见过一面，是在20年11月的一场慈善晚会上，两人同席而坐，间隔灯红酒绿。彼时，辛远是名利场上的著名伯乐，覃真也不再是未经雕琢的美玉，岁月变迁，彼此身份地位不再迥异。

她比他想象得更坚韧，并非风雪夜中的碎玻璃，而似藤蔓，稍有机会，便能步步高升。如今两人相对而坐，境遇较过去已然不同。

“不耽误您的时间，我来这里，是想搞清楚周武新闻稿中的那十几笔大额转账，究竟是由谁支出？”覃真开门见山。

她眉眼里有一点迟疑：“是KW，还是陈泊闻本人？”KW逐利，覃真不信它会心存愧疚，但若是陈泊闻，她则更加不懂。

辛远早已料到她的来意，闻言，他不紧不慢地点头：“KW从不做真正慈善，支出者应该是陈泊闻。”

……应该？

覃真蹙眉，如果说这世上由谁最清楚艺人的开支，经纪人必定当仁不让。若款项的支出者真是陈泊闻，动静之大，辛远不可能不知晓。

被猜忌人有些无奈，他看穿覃真所想，摇摇头开口：“其实关于他的事情，我也不太了解。那条新闻是他私下联系的记者，所有行为与KW无关，你我知晓真相的时间大概一致。”

“这几年，碍于种种缘由，我只做陈泊闻名义上的经纪人，很多事是他自己亲力亲为。”辛远言简意赅，寥寥几句解释现状。

惊讶在心底升起，覃真一时语塞。她指尖微动，尽力消化“种种缘由”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条没有被公关的热搜。

彼时她以为辛远胸有成竹，KW不屑澄清。

没想到事实如此突兀。

六年里，陈泊闻身上发生了太多她不曾预料的故事。预设的思路被斩断，覃真语结，沾染旧事，无所适从的感觉渐渐涌现。

她松开攥紧的掌心，欲盖弥彰地吞下一口茶水。

辛远是很懂察言观色的聪明人，他停顿两秒，笑了起来：“没有其他事情么？我想我们之间，还不至于除陈泊闻之外，无话可说吧？”

他有意打趣，“想想看，当年无奈，我接手了KW的不定时炸弹，你得以脱身前往SJ大放异彩，怎样说大家都算半个共患难的朋友，不是么？”

辛远轻巧地为曾经的自己开脱，美化帮凶的身份，装作与覃真并肩的战友。

“关于这点，我的确感谢。”

覃真理解各人有各人的立场，不揭穿对方的乔装，她毫不避讳自己一路走来获得的帮助，抛开那些弯弯绕绕的往事，坦然表露真心。

“那其他呢？”

辛远得寸进尺的试探。

他并非圣人，同样好奇从前的风雪一夜，究竟在覃真心中究竟播下怎样的种子。对于自己，对于KW，对于陈泊闻，她是否有恨。

但覃真没有满足他的胃口，她本来话也很少，没有向陌生前辈倾吐苦水的打算。

“其他那些，都是风浪前的顺势而为。”

覃真垂下眼睛晃了晃玻璃杯，任黑色香叶在茶汤里浮沉。

“你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辛远点点头，露出一抹笑意，“假如人人像你一样平和，大概早就遇上新的人。”

那会儿是傍晚，窗外有如绸絮般柔软的黄昏，覃真坐在一旁眯着眼睛迎接微醺天色，未曾留心辛远的意有所指。

直至深夜十一点钟，她照例浏览新闻，这才瞥见微博上爆掉的热搜。

#断裂剧组空降女主角#

词条点开后，映入覃真眼帘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照片。

身穿旗袍的女人双瞳剪水，她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