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大概这人又在捏造种种故事,以此拒绝旁人的好意。 但不重要的事情不需要去考虑,她轻轻推了推神色意外的沈伽一:“愣着做什么?去送东西。” 送完咖啡已经是晚上七点钟。 小顽去找道具老师统计服装信息,覃真核对着平板上的活动行程,陪沈伽一在车上吃东西。 剧组统一发放盒饭,沈伽一就要拍摄,为了保持妆容整洁,只能精细地挑挑拣拣,咀嚼米饭中的豌豆。 这豌豆不算好吃,个别几颗甚至没有蒸熟。他零散地尝了几口,随后克制地放下筷子,看向覃真。 沈伽一的良好修养常常展露在细节处,比如讲话时一定眼神专注心无旁骛,比如遇到能够解决的问题总是选择沟通。 再比如,此时此刻,他有想要讲的话,却还是等覃真忙完自己的事情。 “怎么了?” 被注视的人放下手机,率先开口。 “没什么事情。我只是想问,你最近有没有联系过陈老师?”沈伽一笑笑:“总觉得今天陈老师脾气好了很多,大概要归功于覃真姐。” 覃真摇了摇头,避重就轻,还是那一句:“不要想太多,演戏以外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你只需要好好拍戏。” 他的经纪人总有很多秘密,沈伽一若有所思地点头,又挑起眉:“你之前也是这么做经纪人的吗?” “…什么?” 这话问得突兀,覃真一时没有听懂。 “我是说,从前对待陈老师,你也是这番说辞吗?”沈伽一耐心望着她,眼中闪烁别样意味。 “你对他似乎很感兴趣。” 覃真闭口不提从前,她摆起平静姿态,做起听众。 “不,我只是好奇。” 沈伽一摇了摇头,他思索道:“如果我没记错,16年时陈老师已经大放光彩,一跃成为电影届的黑马。覃真姐带出过这么优秀的前辈,可SJ的履历里竟然从没提及。” 这是他第二次谈及往事。 沈伽一是很聪慧的人,在娱乐圈漂泊过几载,也与覃真做了很久的合作伙伴。覃真不信他没有察觉她的讳莫如深。 思及于此,她失去耐心:“一张履历,几行而已,能写多少东西?” 覃真绕开话题,冲沈伽一示意屏幕上的时间,散漫开口,“不如你这部电影努努力,看成片出来,能不能把''''最优秀''''的前辈挤下去。” 言毕,不等沈伽一反应,她又支起手臂:“这段时间我有其他事情要忙,必须要回公司,最近应该没有时间过来探班。” 关系如果出现越界的可能,就要及时划定分寸,避免大厦倾倒。而覃真擅长划定分寸。 话音落地,沈伽一动作微顿,他缓慢抬头,似乎没有察觉什么,紧接着唇角露出温醇,平静说好。 - 《断裂》的第一场夜戏便相当激烈。 剧本中,今夜布满大雾,天黑路滑,男主角要同记者一齐将侧翻车辆中的女主角竭力救出。而片场的确出现罕有天气。 雾气水淋淋地铺满路面,周边泥泞潮滑,昌禾甚至在运镜时被甩下了座椅,最后考虑安全,不得不滑稽地将双腿同机器绑在一起。 陈泊闻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额发湿漉漉地挡住双眼,下颚连同手臂布满血污。他无助地跪在雾气中嘶吼,拳头狠狠砸向坚硬玻璃,车祸带来的恐惧无声蔓延进每个毛孔。 沈伽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身上的西装被泥水浸湿,焦急眉眼距离碎掉的长条玻璃只有分毫之远。光洁的记者证在机械残骸里被来回拖行,随主人的反复匍匐变得破旧不堪。 四周越来越静,车内的呼声愈发微弱,男主角尽力钻进车厢缝隙,试图贴近厢内座椅,动作时却无意间将掌心按进尖锐钢钉处—— “咔!” 昌禾叫停拍摄,看狼狈中的两人顿住动作。他抹了把镜头盖上的水珠,招呼场务讲了几句,要求着什么事情,场务则两手讪讪,面露难色。 覃真心中疑惑,仔细去听,过了会儿才明白其中缘由。原来是这大雾过于浓重,演员情绪到尾,但变动机位时镜头抓拍不到侧脸,效果不尽人意。 昌禾是对电影质量要求苛刻的导演,他情愿再来一条,让场务尽力想想办法稀释大雾浓度,却碍于陈泊闻和沈伽一身上的累累伤痕,一时拿不定主意。 电影拍摄是段漫长的过程,如果过早消耗演员的爆发力,中后期打磨故事质地时,影片的表现力难免陷入疲软境地。 而这已经是同一桥段的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