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低血糖而已，我没事，我打的是葡萄糖，你先带我出院。”

张月亮心中怀疑更深，跟护士确认了孔熙然健康，才帮孔熙然缴纳费用，同她离开医院。

整个过程，孔熙然如同惊弓之鸟，她小手冰凉，握住张月亮的手，走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里却如临大敌，捏得张月亮生疼。

“熙然？”

待到孔熙然回了张月亮的出租屋，孔熙然依旧陷在那种惊魂不定的状态中，对着出租屋到处查看。

“我能看到鬼。”孔熙然同张月亮一句话总结中心思想。

“怎么回事？”张月亮不由皱眉。

孔熙然语无伦次地对张月亮叙说她今日经历：“我买了百香果柠檬，什么味道都没有，我站在楚墨坟墓前，忽然能听到楚墨的声音，还能听到许多鬼的声音，我到了医院，医院也好多鬼……好可怕。”

“有鬼攻击你？”张月亮问。

“没有，但是医院的鬼，有出车祸没抢救过来死的，有做绝症做手术死的，还有夭折的小孩子在哭……”

想起自己所看到的，孔熙然忍不住发抖。

“你能看到鬼。”张月亮下了结论，“但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变化。”

张月亮本意是在确认孔熙然的现状，但在受到刺激的孔熙然耳中，颇有指责她大惊小怪的意味，孔熙然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那真的很恐怖！”

张月亮没把孔熙然的抗议放在心上，继续思考：“这事与楚墨撇不开关系。”

孔熙然不得不承认：“他喝了那杯百香果柠檬，还抱怨很酸。他还说……”

张月亮追问：“说什么？”

孔熙然将楚墨的话复述一遍，张月亮不由皱起眉头：“早说你该离他远点。”

这话在理，可对孔熙然情绪无异于火上浇油：“我喜欢他，我是天下头一号大傻子，他没心肝拿我当个佐证理论的案例，他不是好东西，你说的都对，你满意了吧！”

张月亮被吼得一愣：“我没有怪你。”

而那边孔熙然终于绷断了那根弦，哭泣不已：“我觉得他可怜，英年早逝，哪怕到了今天，我还觉得他可怜，他被所有人抛弃，他认定所有人都会抛弃他，所以他试探我……可我又做错了什么？”

张月亮先前只顾着解决现状，没关注孔熙然的情绪，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哄小孩似的拍拍孔熙然后背：“我是担心你能看到鬼魂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你什么都没错。”

孔熙然捂住脸低低啜泣：“谢谢你去医院接我，我不该和你嚷嚷，对不起。我只是很难过……也很害怕。”

张月亮叹息：“我懂，没关系。我先陪你去寺庙什么的走一趟，求个平安符，看你能不能停止见到鬼。”

孔熙然红着眼睛应声，又想起什么，满脸泪痕眼睛红肿不忘劝说张月亮：“老魏和楚墨不一样，他值得你冲动一次。”

没料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张月亮低笑一声：“我不像你。”

“老魏不想你冒险，自己回去救他的家人，他关心你的安危！”

“你被吓成这样，就先别操心我啦。”张月亮有些哭笑不得，看孔熙然像过河的泥菩萨，下沉中还要度她。

“我们已经不可避免接触到灵异世界，楚墨没有心，可老魏值得你考虑偏离正常人的生活。”孔熙然不知张月亮在想什么，她情绪和身体上都受了刺激，一时间不吐不快。

“爷爷看重香火，父母偏爱志鹏，老魏则最在乎与他血脉相连的族群，我永远不会被放在第一位。”张月亮袒露剖析自己的内心，“我从没有过退路，我必须最爱我自己。”

“我是个笑话，楚墨关心我只为了测试我什么时候会放手，可你不是。”孔熙然还在试图说服张月亮。

“所以说，我不像你。”张月亮看孔熙然在受惊背叛之中，依旧还愿意去相信，百感交集，“我从来没被人视若珍宝，我必须、也只能靠自己。”

“为什么你不相信，你会被选择？”孔熙然为张月亮而感到痛心。

“因为我从没被选择过。”

孔熙然劝不动张月亮，张月亮也无法说服孔熙然，张月亮看孔熙然露出愈发悲伤的神情，露出振奋的笑容安抚孔熙然：“别露出那种我很可怜的表情啦，放心吧我超强，老魏都说大逃杀我绝对能活到最后。”

而孔熙然只是看起来更加难过：“这与你强或不强无关。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很傻……但每个人，无论是楚墨还是你，都该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