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雪,掩盖不住琼楼玉宇的璀璨。 全景玻璃墙又回归它的本职——用以纯粹、坦荡的透视。风里牺早已开始解决那一大锅红彤彤的珍馐,并且乐在其中。 金瞳的神依旧侧坐在白色的软榻上,倚靠着玻璃橱窗似的墙。祂又望向雪色之中,神识不知在何处飘荡。 神和雪景,也很般配。风里牺一边用筷子夹起锅里的肉,一边想。正瞧着,拥有雪发的神明转过头,和她四目相对。 风里牺并不尴尬,而是一边飞速解决碗里的牛百叶和虾滑,一边往对方身上瞟。 过了一会儿,又或者只是过了那么一瞬,祂开口了:“阿蕾克西斯无辜么?” 听到这个问题,风里牺停止了进食,她仿若稍作思考,然后回答:“不无辜,但也没有罪大恶极。”她看着她那收回视线的故交,“判决是公正的。”她有些心虚地补充道。 神没有再说什么,风里牺去看火锅里已经静止的汤水,红彤彤的,如岩浆一般。她放下碗筷,做了一个决定。 就在这时,一只发光的白鸽划过极光旖旎的夜,飞窜进了这个透明的楼阁;白发的神伸出手,它轻巧地落在祂的掌心,轻啄手腕处,随后骤然化作一片冰雪;雪泥融进手掌,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里牺挑眉:“你儿给你带什么消息?” 冰雪消融,祂温柔了眉眼。“催我回去。顺便报告米迦勒……带假潜逃。” “真是巧了。”风里牺一边说,一边敲了一下木桌;霎时间,一桌子残羹剩饭、铁锅碗筷都不见了,黑木的矮桌上一干二净。 “话说他做什么想什么你都知道吧。”这是忍不住吐槽的风里牺,“多此一举不嫌麻烦。” 见祂一直盯着自己,风里牺总结道:“真是个好儿子,阿雅没白养。”末了,点头以示肯定。 阿雅转移了视线,风里牺半眯着眼,金红色的眼珠子一转,站起身来走向前。赤鳞金纹的裙摆在旋转,她坐到烫金的软榻边上,看着祂认真地说: “关于阿蕾克西斯那孩子,我有个想法……” ………… 「手腕被猛地一拽,是赛莱莎抓住了她的双手。眼前的女人深切地望进她的眼底,她也从对方眼中照出自己的模样——她似乎愣住了。“我觉得我是真的爱祂的。”那张和自己有六分相似的脸急切地说,“你觉得呢?”」 「塞莱莎颤抖着唇问:“阿蕾,我和祂——能在一起吧?”」 「在石头搭建成的、古朴而有些原始的屋子内,阿蕾克西斯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同样穿着灰白亚麻长裙,瞪大了一双灰蓝色眼睛望着她的女人。」 「“这很愚蠢。”阿蕾克西斯淡淡地开口了,任由对方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塞莱莎最终松开了她的手,背过身去喃喃地说:“你也这么认为……阿兰也不看好我们。”」 「听到这话,阿蕾克西斯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塞莱莎突然转过身来说:“可是伊宁、卡玛拉、席狄维亚、阿尼沃她们都……”她又一步步走上前,直视阿蕾克西斯:“你想想,这样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够得到……”」 「 “永生。”」 「这个词从塞莱莎的嘴里说出,她如愿以偿地看到阿蕾克西斯的神情松动了。于是她急忙上前握住对方的一只手,循循引诱道:“和我们一起吧,妹妹。珂卡布列尔一直很欣赏你……”」 「阿蕾克西斯看了看自己的姐姐,然后笑了笑,灰绿的眸子里是近乎冷酷的理智,她轻轻挣脱塞莱莎的手,轻飘飘地说:“不。你走吧。”」 「她的姐姐愣了愣,似乎一时间不敢相信。黑暗攀爬上石头做的墙,塞莱莎低下了头,可怖的鳞片从她的下身蔓延开来,划破了衣裙,从盆骨两侧慢慢抽出了一对血淋淋的羽翼。」 「“为什么?”塞莱莎轻轻地问,她卷曲的黑发四散开来,脸隐没在一阵阴影当中,“明明是你先提出的……”」 「看着她身上发生的可怕变化,阿蕾克西斯却一脸平淡地说:“何必呢?这就生气了?”」 「在这个她早已习惯的梦境里,几乎每次都会上演着同样的事。」 「“生气?”这个变成怪物的女人开口,声音却是无数个女人一齐发出,“我们当然生气了……”」 「她抬起头,原本娇艳的脸狰狞无比,下半身变异而成的巨大鱼尾覆上黑雾。这个怪物带着无尽的恶意说道:」 「“阿蕾克西斯,明明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为什么你没有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阿蕾克西斯……你将会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