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耗子药又不是多难的东西。” 赵彦青确实忘了他还吃过俞唱晚开的药这件事,尴尬地笑了笑,“你做的耗子药真那么管用?县衙文书库里近来老是听到响动,又不好放猫进去……”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俞唱晚如何不懂?当即又取了一份耗子药塞到赵彦青手里,揶揄道:“韩大人月奉那么多,你竟还替他省这点银子,当真是好侄儿。” 赵彦青知她是玩笑话,笑呵呵收了药包又隔着寝间的门问候了周氏,待抱过了小青山才问:“俞叔的差事呢?可做得适应?” “我爹那儿正月十六再去,杨少爷说以后手脚要放大,还要去隔壁兰溪县收粮食。” “那我就放心了。”青年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听我爹说你去了杏园?”他就在五公子手下做事自然知晓杏园的事,也知道入杏园要签五年的身契。 身契这件事俞唱晚没有告诉父母,此时点了点头,“能学到不少药理,我心向往之。” 可……那样一来我娘便不同意了啊,她会觉得你卖身为奴了。这句话在赵彦青嘴里打了几个转还是咽了回去。他不知道她身患无名绝症之事,只觉得心里胀得慌。 俞唱晚不懂他为何忽然变了脸色,好在此时俞良生和俞行舟回来了,她起身去厨房忙事,留下三个爷们儿说事。 赵彦青没留多会儿便告辞了,道是还要陪他母亲回外祖家去。 他走后,院门被拉开,俞唱晚盯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 次日。 俞唱晚将满满一盆洗好的尿布挂到青竹竿上。 “阿晚,家中可有金疮药?”俞良生猛地推开院门,急切道,“快拿上,你豆苗叔伤得很重。” 俞唱晚心中一跳,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忙去后院捡了一些白及、甘根、羊角七等,跟周氏和俞行舟说了声便和俞良生去了小豆苗家。 才进院子便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屋子里,豆苗爹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脸、手、衣服上满是血迹,地上扔着不少染血的布条,村中的赤脚大夫和小豆苗一道在止血。可大腿处的伤口又大又深,血汩汩往外冒,布条放下去瞬间就浸湿。 俞唱晚道:“不行,这样的伤口必须缝合。” 小豆苗闻言一擦眼泪跑去县城找陈大夫。 在杏园学了一个月的医理,俞唱晚早非同日而语,叫俞良生找来衣带,与赤脚大夫三人合力将衣带结扎在了伤口上部。 血流登时减少了许多。 她又将带来的止血药用干净的棉布包了覆到伤口上,慢慢地,血止住了。三人又赶紧处理其他伤口。 等所有伤口都止血后,三人累得满头大汗。俞唱晚见豆苗爹嘴唇发灰干裂,便取了桌上的茶壶倒水,想替他润润嘴唇。 可哪知壶里一滴水都没有,她终于意识到,好像一直没看到段氏和二娃。 俞唱晚只得自己去厨房生火烧水。等到有水了,她倒了两碗分别给大夫和爹爹,又拿来木盆和棉巾替豆苗爹擦洗手脸上的血迹。 “哎,陈大夫要快些到才好。”赤脚大夫放下空碗直叹气,“造孽啊,大过年的还要去打猎,结果摔下山崖,腿给划破了那么大一道口。” 俞良生也跟着叹气。 “为何要去打猎?我方才看厨房里米面都是满的,梁上还有腊肉。”灶上锅里还放着几道菜,根本不需要去打猎。 俞良生一张脸皱成了包子,“哎,是弟妹想吃兔子。豆苗为了哄媳妇儿高兴可不就去山上打兔子了么。” 当时他在邻村买了只老母鸡回来,哪知道刚走到山脚下,就听见有人在喊:村民掉下山崖了,赶紧来搭把手。 俞良生赶忙把老母鸡寄放在附近乡邻家,便忙着去救人,才知道摔下来的是自己的好兄弟豆苗。 将人抬回来的路上,豆苗伤势过重险些昏迷,却还念叨着:“……兔子,都打到了,他们扔了……你,你去帮我捡回来……” 俞良生那时候哪有心情管兔子?但架不住兄弟的哀求,只得倒回去捡了那死兔子回来——豆苗直到摔下来都没放手,是村民救人的时候将兔子从他手里扯出来扔在一旁的。 “你们回来时瞧见段氏和二娃了么?”俞唱晚又问。 “怎么没看见?”赤脚大夫道,“小豆苗请我来的时候段氏就在,咦?段氏人呢?” 俞良生跟赤脚大夫一样,才意识到这个家里连个主人都没有,丈夫重伤,段氏竟抱着儿子不知所踪。 是时,小豆苗将才从夫人娘家回来的陈大夫请了来。 陈大夫头发上染着雪粒子,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