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来告诉你爹,叫你爹同他们讲道理去。” 豆苗爹觉得这话在理,道:“你也不能太老实,被人欺负了要回来说,爹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小豆苗点点头没吭声。 段氏又说了几句好好当差、宁愿吃点亏也不能丢了差事之类的话,小豆苗无有不应,只不回答在哪家府上当差。 段氏见问不出来,想着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便扭身回屋喂二娃吃东西。 夜里,小豆苗躺在床上,总觉得屋子里飘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还夹杂着被子床褥没晒透的那种水臭味。他越发想念俞家的仓房,尽管它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但里外都是洁净干爽的。 次日天没亮,他跟早起做饭的豆苗爹道别后不带一丝留恋地出了门。 豆苗爹看着关上的院门,心里空落落的,旋即轻叹一口气:他离开这个家也好,这样大家都能过上清静日子了。 俞唱晚跟父母依依惜别后便和小豆苗踏上了去杏园的路。 昨日看了丁北斗和周泰山“大显身手”,她对杏园的生活很期待。不提郑家兄弟定然不敢去那儿吵闹,那躲在暗处的刘勤快也找不到她,单说有了月例再加上卖翡翠丸,贮币器里的银子会越来越多,她的日子也会充满希望。 在杏园门房核实过名姓后,二人便被家丁带到了济安堂等待。 济安堂里已经有几人,见他们进来停止了说话。 俞唱晚和小豆苗跟他们颔首示意。或许是昨日他俩“风头”太过,他们倒是回礼,就是很明显不想与姐弟二人有过多往来。 姐弟二人也不放在心上,随便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来。 随后又陆续来了几位,均有礼而疏离地打过招呼后便不再言语。 这时,小豆苗瞪大了眼睛猛拍了几下俞唱晚的肩膀,“晚姐晚姐,你瞧。” 后者看向门口。 一位姑娘带着婢女和一群家丁翩翩而至。 她下巴微抬,眼风都没给众人一个,看了眼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家丁立即上前将原有的座椅和书案搬走,换上镶螺钿紫檀书案和椅子,并铺上猩红菱花纹坐垫,摆上湘妃竹管狼毫笔、冯大师的油烟墨、上好的白麻纸以及箕型抄手端砚。 一切准备停当,家丁依次退出,那姑娘才莲步轻移屈尊坐下。 他们这群人走路都不带声儿的。这是俞唱晚的第一感觉,很快她便被漂亮的家什摆件吸引,而比东西更好看的是那位姑娘。 姑娘面容稚嫩,瞧着仅有十三四岁,身量颀长,五官精致,肤如凝脂,再过个两三年等她长开,必定是一位姝色佳人。 她穿得也极美,上衣是朱瑾色梅花傲枝小袄,素色下裙的料子会随着她的走动漾出一层荧光,就跟杨颂之送她的那套衣裙料子一样。还有披帛,上面闪着点点银光,那叫泥银吧。 可是,这位姑娘参与六场考校了?俞唱晚看向小豆苗,后者会意,摇摇头——这么“特别”的姑娘见过一次必然记得。 得,八成是关系户。二人心中同时为那姑娘打上标签。 随着最后一位穿杭绸衣袍的年轻公子进来,人就到齐了。 此次共有二十人成功入选,其中两位女子,其余皆为男子。 一位面容和善的老者走了进来,拱手道:“诸位有礼,老夫乃杏园大总管,姓杨。今后诸位缺什么,或是哪里不满意尽可知会老夫。若是合理又可调整,老夫定满足大家。方才进来之前诸位已经签了契子,今日起,大家便是我杏园的人,虽不属于下人,但有些规矩老夫要提前告知。 “诸位只能在前面三进院子活动,后院二门是不能去的。各位的住处已经安排好,待会儿可以去瞧瞧。悯农堂也就是膳堂在二进院子,平素受教就在此处。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么?若是没有,那便先来认识认识各位吧,此后便是同窗。” 名单的顺序就是他们这次六轮考校的综合名次。 榜首起身,正是最后进来的那位年轻公子,他穿着宝蓝色杭绸袍,头戴银冠,腰上缀着玉佩。 他微微侧身行礼,“在下荀潜,字立恒,祖籍金陵,如今家居京城。在下师从荣退的御医供奉,去年出师。”说罢施施然坐下。 第二位是来自青州的年轻大夫,想来学一些新的东西。 俞唱晚了然,看来不少人都知道这里重在学药,而不在岐黄之术。 第三位便是那目下无尘的小姐。 她在座位上没动,只清冷地吐出四个字:“京城方氏。” 更多的却是不愿透露,果然是京城人士,规矩多派头大。 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