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律祁对陪读一事没有多上心,他每日基本上都是往返学堂和闫府,日常生活有青竹在照顾也是足够。兄嫂推荐,见阿竖领过来的人也是个老实的人,闫律祁便也点头答应了。府上的,官场的事繁杂,家里发生的那些事,兄嫂没有刻意隐瞒。他绝不会在小事情上给兄嫂再增添麻烦,兄嫂的安排必然有着他们的道理,也绝不会害他。 “少夫人的意思是先让郭晖住宿石居,住得靠近阿兰一些,陪陪他姐姐,也好先学学闫府的规矩。你把人带下去,看看还需要缺些什么需要置办的,就去找夫人。等过段时间,阿兰出嫁了,郭晖在搬到阿祁那,和阿祁一起住。” “出嫁?”阿竖望了望郭晖,又看了看闫楚禛。阿兰要出嫁了?难道是少夫人给她找了人,可是没道理,他似乎也没听到任何风声。他怎么觉得,少爷和少夫人的话,最近都怎么那么难懂呢。 “少夫人说了,她不主动放人。想要人,就自己去找她提。”闫楚禛白了阿竖一眼,惨了,这人是耳背了吗? “少爷你的意思是?” “阿竖,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两位是让你找桂嫂去和嫂子提亲?我觉得,你再不快点,按照我嫂嫂的性格,可能真的会没戏了。” “啊,那可不行。我这就去找娘。”经闫律祁一提,阿竖恍然大悟,少夫人是同意他娶阿兰了。阿竖兴奋地拔腿就要跑,可没走几步,又沮丧地回来了,“可是我的银子不够,少爷,少夫人那你能不能?” “放心,老大开口了。自然会是挺你的。” 阿竖一想,也是对,少爷都开口了,证明就和少夫人有商量。四少爷说得对,赶紧提亲才是要紧的。 闫律祁叹了口气,指了指被阿竖忘记了的郭晖,道:“他会不会也。” “不会。”傻又不是传染病,又怎么会人传人。“倒是你,准备得怎么样了。”闫律祁和闫继组的年龄还未到参加秋围,他们都要准备参加今年的太学的考试。依照父辈的职位,闫律祁和闫继组要进去,其实很容易。可是参加选拔考试进入官学,是闫阁老立下的规矩。 “放心,我又不是阿祖那个胖子。不如你,也不会给你丢脸的。”闫律祁平日里再顽劣,也是看到过闫府历经的种种。生在闫府,该背负的是什么,他是不会忘记的。他倒是愿意时间能快一些,那么兄嫂就能稍微轻松些。他曾经在信中和父亲商量过,如果可以,他想回到京中,留在兄长身边,那样老大被人骂的时候,他也能帮着还嘴。 桂嫂是老太太的陪嫁,在闫府成亲生儿。丈夫意外病故后,她便带着阿竖在闫府过日子。儿子和大少爷同龄,婚事迟迟不见下落,桂嫂也是着急。阿竖突然冲到她面前,说有了喜欢的人,让她去大少夫人面前提亲。桂嫂听得更是一愣一愣的,能成亲固然是好事,可是对方姑娘怎么样的想法?被阿竖弄得稀里糊涂的桂嫂找老太太商量了一番,决定先找凌挽馥谈一谈。 “少夫人入门之时,阿兰姑娘温柔,四月姑娘聪颖,我瞧着都是欢喜,心叹果然不愧是少夫人身边调教出来的人。那日我家傻小子回来,一脸傻笑,问了也是支支吾吾才说,原来是看上了阿兰姑娘。他脸皮薄,我只能厚着脸皮过来找少夫人聊聊了。” 阿竖是家生子,倘若阿兰只是普通小姐夫人身边的丫鬟,婚事也是门当户对。然郭家出事,她和弟弟成了孤儿,被迫来到了凤宜阁。和凤宜阁沾了边,在他人眼里,一般人就不会在意阿兰是卖艺还是卖身的区别。哪怕桂嫂不过来,凌挽馥也会亲自跑一趟。当然,桂嫂先来,更能体现出他们对亲事的诚意与严谨。一时的热忱总是过于美好,一纸婚书,将热情送入生活,褪去火热,回归平淡,昔日的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都有可能成为彼此怨恨的缘由。提前把问题讲清楚,选择接受不完美的阿兰,还是穿透障眼法,在错误未曾开始酝酿前及时止损,在凌挽馥看来,是比提亲更为要紧的事情。 “是个可怜的人。”凌挽馥对身边丫鬟没有过多提及,桂嫂没想到其中还有一段故事。 “阿兰从未卖身,卖身契在凤宜阁不假。桂嫂你可以和阿竖仔细商量了,想清楚再决定也不迟。我也需要和阿兰谈一谈。”凌挽馥身边只有阿兰和四月两个贴身大丫鬟,无论什么时候,她两的亲事,凌挽馥都愿意以她们的意愿优先考虑。如四月般没心没肺的,她留在身边养一辈子也是无妨,又不会缺了那几个钱。倘若能遇到好的归属,她也乐意去帮忙把关,送她们出嫁。她愿意把选择权留给阿兰,自然也会把思考的空间送给阿竖。 桂嫂十分感激凌挽馥的如实相告,打心里也是认同凌挽馥的说法。少夫人话语不多,每句都能点到要点。桂嫂谢过凌挽馥,就告辞回去了。 凌挽馥送走桂嫂后便转身去了阿兰房里,将和桂嫂的讲话大致地和她说了一遍,提前给个心理准备总是好的。 阿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