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连连摆手,吓得不断后退,口中还在一个劲地叫着不喝,不喝,不能喝。 “不能喝?”阿兰装作不解,再次向前:“这茶很不错,难不成红柳你怕少夫人在里面下药?” 红柳听闻下药二字,深怕阿兰要端着茶逼迫她喝下,跳了起来,一把撞开阿兰的手,把她手上的茶直接翻倒在地上,叫道:“毒,茶有毒,不能喝。” “少夫人,你这是何意?”红柳的怪异让春莺真心不解,忙后退了两步,免得红柳抓疯伤到自己。 此时已经有小丫鬟进来把地上的茶盏收拾干净,红枣茶也撤了下去。换上了来的是一块脏兮兮的绢布,这是罗伍从张大夫的家里搜素出来的,凌挽馥找人查过,这个绢布手帕,是红柳的。凌挽馥一个示意,四月便将绢布送至了红柳面前,在罗布旁边,还有一小把粉末。 “你把药都倒了,可惜时间太匆忙,并没有深埋。我让阿兰刨了些土找个大夫稍微折腾几下,多少还是能把药分离了出来。”红柳不经人事,听闻府上林氏出了事,便慌慌张张地要去处理药粉。正是因为她这样的脑袋,才没有留意自己已经被人发现跟踪。不过也幸好她这样的脑袋,不然凌挽馥也不会如此迅速找到药粉。“说吧,这是为我准备的吧?”红柳是林氏一手扶持的,是红柳在府上最大的靠山。要是说这包药粉能让人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药粉绝对不会用来对付林氏。想想这府上,能让红柳姑娘这么努力的,就只有她凌挽馥了。 “少夫人,婢子错了。请相信婢子,那药不会致命的。给天大的胆子婢子,也绝不敢去毒害少夫人你生命。”张大夫来后,红柳偶然和张大夫有了接触。闲聊之下,难免对自己的处境,以及凌挽馥这个当家主母有了些许哀叹与抱怨。张大夫给了她这包药粉,说女子服用后,可以扰乱女子葵水,让小日子变长。红柳觉得要是凌挽馥不方便的日子多了,那么她在大少爷那,或许就有机会了。可惜的是,事与愿违,本来渗药桂圆,没有用在凌挽馥的吃食上,反而从宿石居跑到了翠汀苑二夫人那。 事已至此,春莺不会不明白为何凌挽馥会在此夜让她过来。林氏的桂圆红枣茶是她一手准备的,在准备时,发现翠汀苑小厨房的桂圆没了。即便林氏曾交代过,日常吃食只能从翠汀苑的小厨房出。无奈林氏那边催得紧,春莺想着不过就是桂圆而已,出不了多大问题,顺手便去大厨房拿了桌面的桂圆回来,稍作检查就扔进去锅里煮茶了。让春莺没想到的是,这桂圆实则来自宿石居,是小丫鬟为凌挽馥准备汤羹备用的。更加出乎她意外的是,这桂圆被红柳下了药。红柳把药招惹进来,而春莺则把药送到了林氏的面前,这和下药亲手导致林氏小产又有何区别。二夫人对这胎儿有多重视,春莺哪是不知。要是此时让她知道,导致她小产的是自己。跟随着林氏身边多年,深知着林氏性格的春莺,想到那些可怕的报复,早已让她害怕得无法站立。 “春莺姐姐,今日劳烦你过来这一趟。辛苦了,已经夜深,春莺姐姐就回去歇息吧。”阿兰在春莺身旁,做了个请的手势,实则在无人觉察之处用手稳住春莺。 昨日春莺跟着林氏到南松院,亲眼看到林氏如何一口咬定她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咬牙切齿地哭喊着非得要揪出凶手,为她失去的孩子垫棺材。如今真相可是出来了,但是春莺已经不知该如何回去翠汀苑回复。春莺对凌挽馥有着天然的厌恶感,可能是觉得凌挽馥和那堕入风尘的女子无异,这样一个身份的人突然爬到了自己头上,春莺潜意识咽不下这口气,嫉妒转为厌恶,平日里没少给凌挽馥下绊子。念想此,春莺更是觉得绝望。哪怕她能回去侥幸掩盖过,恐怕少夫人是不会放过她。 领命请人回去的阿兰看着春莺对着凌挽馥望了又望,心中一叹,知道春莺是害怕凌挽馥抓着她的失误到林氏那边告状。心中一叹,那些小事,少夫人才懒得理。少夫人想抓的是那躲在张大夫背后的人,才不会局限在这一时的得逞。家里的变故让她饱受了丧失双亲,流离失所的苦,可正式因为这个劫难,让她远离家乡,得以认识到凌挽馥和凤宜阁,她看到了以往在闺阁中永远看不到的景色。倘若没有遇见少夫人,她或许也会长成春莺这般,潜意识里把那些虚伪的名声凌驾在轻视他人的架子上高高地端着,她的眼界也只能停留在前厅后院的那几寸地方,不知世间还有很多人在苦难中潇洒地活着,坚强地谋取着独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春莺姐姐大可放心,少夫人是个大度的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值得少夫人去理会。遇事时候什么才是主,才是少夫人想要知道的。只是有些话,阿兰不得不多嘴一句。主子不管是出生如何,都是主子。我们是做婢子的,能做的便是做好本职工作。其他不要擅自自作聪明。否则日后有什么事,还幻想着别人给你退一步海阔天空,那便是幻想。”前面的话是凌挽馥让阿兰告诉春莺的,后面的,则是她自己的肺腑之言。少夫人是有容人之量,并不代表毫无脾气。 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