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面前,哪怕腰杆子再直,都是虚的。多年以后,她成了闫府儿媳辈的佼佼者,看似风光,实际是老太太的放手,那份卑微,始终勒着她不放。倘若因为今日之事,大房选择分家,她必然会是风头浪尖之上,她和闫达的那么一点点情分也会走到尽头,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整个过程中,闫楚禛和凌挽馥都未曾多言,只是接受了闫达简单的道歉,便让闫达和林氏带着闫靓霓回去翠汀苑。在送至月亮门之时,凌挽馥叫住了林氏,美人踏着太阳的余晖明媚而至,樱唇轻启:“听闻婶娘和柳夫人有所交往,不知婶娘可否听说,柳夫人对儿媳的人选似乎另有所属,婶娘可要多多操心了。” 凌挽馥的话,前后不着调,实则话里有话,而且她非常相信,林氏是知道了。林氏有意给女儿谋取与河东柳氏公子的婚事,但柳家一直没有任何表态。林氏正在苦恼着该如何说服柳夫人。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有的事情都在极为隐秘地进行着。林氏回想着整个事情,完全找不到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就如同闫承祥的婚事一样,凌挽馥总能在不经意之间就把所有的信息都掌握其中。只要凌挽馥愿意,林氏相信,要毁掉闫靓霓的婚事,轻而易举。 凌挽馥手执着上等丝绸面的小折扇,伴随着身后的金色的缕缕将折扇打开,又收起来,让人有瞬间的错觉,她在把玩的不是手中折扇,而是在那精致的扇柄的镂空花中流泻而出的光。“婶娘不必紧张,只是希望婶娘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有点固执。既然我已经踏入了宿石居的门,不管他人是否认可,我都是这里的女主人,不会因为其他人一些可有可无的话就卷包袱走人的。当然,倘若某些人有空,想验证一下,我有的也是时间,必然会让她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不般配。” “你在威胁我吗?”林氏没想到凌挽馥会当面和她说这些话,要知道,眼前的这位女子,刚进入宅门不久,不过就比女儿大不了两岁,是绝对无法和那些话语中的狠辣相提并论的。 “婶娘要是这样想,也无妨。不重要。”凌挽馥说话向来都是轻轻柔柔的,不紧不慢的。她向来坚信,话语的力量从来不是从字数、嗓门上面去衡量的,重要的是正中目标。她的这句话,不仅是说给林氏听的,还有躲在林氏背后的闫靓霓。 看到林氏脸上的变幻莫测,凌挽馥的心情异常愉悦,就连走路的步子都比平日轻快了不少。宿石居的内室朝南,开窗正对着满院的春色,此时闫楚禛居然已经依靠在临窗榻上,一手品茶,一手执子,独自继续着先前因为闫靓霓而被打扰的棋局。只是那张冷峻的脸上,微微地发着红,看来闫靓霓的那盏茶也是够热的。 凌挽馥深知他脾性,让人送来了水和毛巾,亲手拧了毛巾给闫楚禛擦拭。月亮门距此不算远。她和林氏对话时候没有刻意躲避,回来的时候,又故意放慢了脚步。想的就是留个他时间,让人传个话。她不好争斗,但是并不代表着她会永远的忍让,这些小把戏,她也是熟练得很。他们的婚事本就不被人看好,各种的闲言碎语总把她处在一个风头浪尖之上,有些事情过度隐瞒,只会给他人制造空间,与其日后要如二老爷和二夫人那般为那些有的没的起争执,在争吵中消耗情感,还不如一开始就坦荡让他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下回不用让人特意传话给我。” “知道了。”外人对她的那些评价,凌挽馥是不放在心上了。关上大门,日子过得好不好从来不是外面的那些言语来定论了。闫楚禛和那些人是不一样,他是和她同床共枕的人,他的评价与看法,决定着她在这段感情上的进取。以至于在某些事情上,她总忍不住去试探。可幸的是,闫楚禛向来没有辜负她,自始至终地如一。想来日后这些幼稚的行为,是该停一停了。 “那是生气了?”他平日里何等丰神俊逸,今日被迫顶着那些茶水处理完事情,不生气才怪。凌挽馥放下毛巾,跪坐在他身前,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道:“丑是丑了点,不过就一阵。你看,没有毁容,还是漂亮的。” 漂亮?闫楚禛嘴角一抽。他对自身容貌如何是知晓的,可毕竟是男子,是怎么样都无法接受他人用漂亮二字来形容。儿时宵元锦曾经无意玩笑地用这两个字形容他,结果被他直接揍了一顿,还耍了小聪明让宵元锦被禁足在家罚抄书一个月。闫楚禛抬眼看见妻子漂亮的眉目,要想对她动手,似乎不太可能。 闫楚禛那想怒不敢怒,又夹杂着某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着实逗乐了凌挽馥。她强忍着笑意,无奈演技太过明显,等于掩耳盗铃。 这女人,摆明知道他不能拿她怎么样。动手不行,不代表其他不能动。闫楚禛长袖一挥,抓起了那笑得差点岔气的女人,低头就压了上去。 双唇被闫楚禛严严实实地堵着,口中被他的舌头尽情肆虐,两人的气息在动作之间相互交缠。身体似乎已经熟悉了对方的触碰,就连她的反抗,都毫无力气,双手虚虚地抵在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