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石居内 闫靓霓左盼右盼,盼来的是父亲和祖母。母亲没有来,就连母亲身边的嬷嬷和大丫鬟都没有。她所不知的是,就在听闻她带人大闹了宿石居之时,二夫人就已经被二老爷命令禁足在翠汀苑,她的大吵大闹反而成了这个命令下达的最后导火线。 派去请人的丫鬟在来的路上,已经简要地向二老爷和闫老太太陈述了今日之事。什么该讲的,什么不该说的,她们清楚得很。大少夫人只要她们把事情前后讲明白,其他多余的事情,她们一个字也不会说。她们是负责传话的,判断并不属于她们的范围。自作聪明,给主人带来麻烦的人,向来都是宿石居所不喜的。 二老爷看着被女儿泼得满脸茶水的侄子,对女儿可是恼怒至极。这位是大房的侄子可是当朝的吏部尚书。女儿尚未出阁,竟带着人闯进哥嫂的居住的地方大吵大闹,辱骂兄嫂,即便普通平民家的女儿,都不能如此,活活一个小泼妇一般。闫靓霓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即便是个女儿,从小还是宠爱有加。然随着女儿的长大,曾经的乖巧已经被任性所替代,长成了如同林氏的影子,闫达在痛惜女儿的变化,怨恨着林氏的教导无方。却不曾想过,正式因为他和林氏的疏离,增加了林氏的不悦和不安,错误地化成了对一双女儿的溺爱,好比是水中即将溺亡的人看见了浮木,毫不犹豫地抓住。闫达看到了林氏的狼狈与不堪,未曾想过,他是第一个把林氏踢下水的人。 “今天在祖母面前,你好好解释,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跑来这往你兄长身上泼水。” “我没有要往兄长身上泼水。”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往你嫂子身上泼水。” 闫靓霓很想说,那不是她的嫂子。但是她不敢开口,显示的情况不合适开口。她只能站在那,眼里的不满明显可见。 这样的她让闫达更加愤怒,不管是今天还是其他的事,他的警告闫靓霓都是这边听进去了,转头就会忘记。每回认错的时候,她都不吭声,并不是说她知道错了,而是情况不允许继续开口。 “霓儿她只是年纪小,不董事。”闫达此次的反应异常,林氏不顾着闫达不许她出门的命令,还是冲了过来。 “年纪还小?她已经及笄了,日后嫁人是不是也如今日一般,稍有不开心,就冲到其他妯娌的院落大吵大闹是吗。难道那时候你也如今日一般,跑到婆家,和她的婆母解释,闫靓霓还小,不懂事,有你这样教导女儿的吗?” “那老爷你呢?你身为父亲,也是怎么教导孩子的。”林氏一个冷哼,“不要说教导,恐怕连见面都难吧。外人都说二房老爷有四个孩子,可我看来,老爷记住的恐怕只有两个。” 妻妾不和是后院常事,但是只能停留在自家院落,被扯出来,就是男主治家无方。特别此时,在母亲,女儿,侄子,侄媳面前,这不是等同当面扇了他耳光吗?闫达无法忍受林氏对他的指责,和林氏再次吵起来。 “够了,你们在自家院子闹还不够,还得跑到这来闹吗?”近来闫老太太着实头疼,闫达和林氏在翠汀苑吵个不停,好不容易去平息。这边就接到下人来报,说孙女跑到了宿石居闹事。府中的大部分事情,林氏的不对付,闫老太太看在她操持这个家不容易的份上,都是以家和为上,选择包容忍让。然今日,闫楚禛把她给请过来了。要的就是她这个祖母的态度,倘若她再退让,寒的就是孙子的心。 “阿达,妻子是你用八人大轿抬回来,她给你生儿育女,管理后宅,她如今是否就如此不讨喜了呢?佩娥,我知道你对挽馥有不乐意,觉得她的门楣低。然我们闫府,身份不般配的媳妇真的就只有凌挽馥一个吗?当日你进门的时候,我和老太爷是否又说过什么?还有靓霓,谁是你的嫂子,这个不是你来决定的。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她都是你大哥选择的妻子,当今的三品诰命夫人,不要说你,就是你母亲在她面前,于国礼,都要向她行礼。” 闫老太太已经很多时日未曾如此严厉地教训儿孙了,桂嫂担心她气急攻心,连忙端上茶水给她顺背。闫老太太摆摆手,表示无事。抬眼望着周围的这群儿孙,蓦然想起了婆母在世时的场面,当时她还是一个刚进门的小媳妇,只需要跟着婆母身边打打下手。直到她完全接掌中馈,闫府又跟着出现了一连串的变故,她方知其中有多少不可以向他人道明的艰辛。“如今时日如何,想必我也不需要再给你们多加解释。你们都各自成家立业了,我能在这的时间也不长了。闫府的今日与明日都是你们的了,我不会再管着你们,束着你们,倘若着实过不下去,散了便是,我老婆子绝不阻拦,闫府也绝不害怕。” 闫老太太这一番话,让在场人的人无法再反驳。特别是林氏,闫老太太对她这儿媳向来宽容,她掌中馈后,老太太几乎是不过问内宅,以至于林氏都忘记了这位婆母的存在。今日老太太的话,让林氏想起了刚进门的那段时间,在出身名门的婆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