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帝携太子等人刚一坐下,筠碧公主便命人送上了时令瓜果,还亲自为崇文帝摆盘布菜。这回的赏荷宴,筠碧公主主动提出要帮忙,如今还如此乖巧地去张罗,身为父亲的崇文帝自然知道女儿如此一番是有所求了。 宴席过半,酒过三巡,便是赏荷宴的例行节目,寻芳令。由崇文帝随意指定一个令,可以是题目,也可以是韵脚,由在场的所有人在指定时间内围绕着令行文做赋,随后评选出头魁,会得到重赏。在场的所有人不分男女,不论官职高低,均可参与,所有的作品的署名都统一写在指定位置,完成作品后,宦官会给每个作品写上编号,密封署名,统一送去评选。因此评审没完成之前,根本是不会知道是谁的作品,除了评审人主观的评审意向外,其余可谓说是公平客观的。 “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今年的寻芳令究竟为何?筠碧公主自你踏入宴会以来眼珠子都没有离开过你,难不成你要成为圣上的乘龙快婿不可?”宵元锦横手拦在了公公和闫楚禛面前,接过公公的信笺,就意味着闫楚禛要参加今年的寻芳令。哪一年他参加不好,非得要参加今年的。 三日前,朝中官员突然提起了筠碧公主的婚事。皇家女儿金贵,多留在父母身边晚嫁是常有的事情。可筠碧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公主,及笄已经两年了,如今和北朔的战事已结束,再也不用担心公主需要无端端被远嫁蛮夷之地,内务省会再提起筠碧公主的婚事,也是合情合理。今日是赏荷宴,天下俊才齐聚,圣上可好好为公主认真挑选一番。故今年的赏荷宴说白了就是为筠碧公主挑选夫婿所准备的,而寻芳令则可以说是为挑选未来驸马所设下的擂台,以文取胜,以文迎娶大虞最尊贵的公主,必然日后会成为一番佳话。 “听闻今年圣上的奖赏可大了。”闫楚禛淡定地绕开宵元锦,接过笔墨信笺。他是朝中命官,当然知道个中缘由,只是念想这回事,从来都不是说只能被一人所占有,稍一变化,便可情况大转。既然注定要躲不过,他可不想什么都不做,就成为了别人的念想。 内侍公公恭敬地递上令牌格子盒,崇光帝随后在其中抽出令题,公布于众人。参赛者随即提笔行文,半个时辰后,所有作品按照规定密封送至大学士处。由于有了公主选驸马的意思,今年参加的人格外的多,挑选出精湛之作不算难事。大学士做了筛选后,将作品分为甲乙丙三个等次呈送崇光帝,再由其从甲等中选出今日的头魁。闫楚禛关于令题的一咏二叹三绝不出意外地脱颖而出,夺得了头彩。 “献丑了,既然今年的头魁是臣的,那么臣可要厚着脸皮向圣上讨赏了。”居然主动讨要奖赏,真是活久见了。宵元锦打小便知道,闫楚禛此人并不如外人所见的那般谦谦公子一个,心肠坏得很,可如今是越发放肆了,狐狸尾巴都懒得藏起来。 “这么心急。”崇光帝饶有兴致地望着闫楚禛,那几乎都满溢出来的小心机,一眼望穿,这样轻松的感觉十分讨得崇光帝的喜欢。为臣者过于神秘,终究是不讨喜的。 “凡夫俗子,皆有所求,臣当然也不意外。”闫楚禛恭敬地作揖,不好意思地答道。 好一个凡夫俗子,尽管明明知道闫楚禛不过在演戏,崇光帝还是乐意待见。为君者,最不喜欢的就是臣子无所求。唯有欲望方可驱使着臣子之间去相互争斗,制衡,才能有利于君王去把控。“朕是不知道卿家所求为何物,但愿不会让卿家失望。说吧,让朕听听,到底为何事,能让我们的闫侍郎如此苦恼。”崇光帝今日难得心情好,他要看看到底闫楚禛玩的是什么把戏。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胡扯了起来。几个轮回下来,众人都没办法听出个所以来,反而把宴会的初衷都忘记得七七八八了,包括崇光帝在内,甚至都好奇平日里冷冰冰,遇事总是风平浪静的闫楚禛所求为何物,竟然难得露出了苦恼,求不得之态。 “好了,你说吧,只要不是要了朕的天下社稷,不伤害百姓,不掏空国库,只要不越线,朕都可以答应你。”逗趣归逗趣,底线可是不能动摇的,丑话还是要先说好。 “谢圣上恩典,臣所求之事很简单,不过是劳烦圣上为臣拉一回红线。” 说了大半天,原来是想请圣上做媒,那就是请求赐婚了。可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让在一旁观望着闫楚禛和崇光帝谈话干着急的筠碧公主神经立刻崩了起来,手中丝帕搅了好几圈,樱唇轻咬,不顾女儿之姿态,忍不住小心地问道:“闫大人是要请求赐婚?谁?” “回公主的话,自然是臣所心仪之人。臣乃正常男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乃常事。” “能得到闫卿家的爱慕,可谓整个京城的没有几个女子不心悦的,又何须朕的帮忙。” “圣上过奖了,臣是有心,某些原因,让臣担心此事恐有多变的。故臣希望圣上能助一臂之力,让臣抱得美人归。” “谁?她是谁?我不准。”一听闻闫楚禛有了心上人,